婚礼
时候一阵眩晕。前台见状,第九次提醒她,“陆小姐,请问你需要派车吗?”
不用了,因为陆星沉半小时前说,他要亲自过来接她。
从这里到婚礼场地刚好半小时。
陆沉沉摇摇头,固执地说:“不用”。
她在等,等一种可能。
因为她听见,在她说完“她不要我了”以后,他轻声说出的应答。
“等我。”
205分钟。
喇叭声适时响起,一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车灯打在柱子边,照亮陆沉沉纤细的身影。前台被出租车的车灯照得晃了眼,用手遮住眼睛,啧了一声。
几声短促的响声过后,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逆光中,看不清是谁。
陆沉沉的突然心跳如擂。
是谁?
会是那个可能吗。
205分37秒,电话挂断。
来人白色的长袖卫衣,黑色的校服长裤,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两下。
街头的灯光越来越亮,公交车开过路边,穿着校服的女孩望着窗外,酒店前这一对男女奇奇怪怪。
是真的奇怪,因为他们不知道,也不会知道,此时此刻有个人的内心世界,正在发生怎样的惊涛骇浪。
陆沉沉嗫嚅着唇,“周恪一……”
周恪一和司机说了两句,弯腰关上车门,出租车在后面安静地等着他,他走过来,在陆沉沉面前站定。
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苍白带着病气。声音比电话里听起来还要哑,低声说:“别哭。”
现在是晚上八点叁十六分。
她等到了。
千万种可能里,最荒谬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