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情,用唇语对他说了两个字——【叛徒】。
次日下午五点,陆沉沉从十一个小时的昏睡中醒来。
她下了床,第一秒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
走到窗边,打开窗,依然是同样的太阳,晚霞是紫色的,照进房间里,有种漫画的感觉。陆沉沉取出手机看了看,只有一条是陆星沉发来的消息,告诉她婚礼在七点举行,附带场地地址,贴心地提醒她酒店会替她安排好一切。
她没回,关了手机屏幕,点了一根烟,手肘撑在窗边,看着外头。粉紫色的天空很绚烂,但空气混浊,用力吸一口都是车尾气,全是工业的味道。
南港纸醉金迷,海风里浸泡着欲望、失望、绝望还有痛苦。可它是有钱人的温床,人们用金钱滋养它,道德变得不堪一击。
一根烟燃尽,她走出房门,坐电梯去了大厅。
大厅里人来人往,一层一层,像海浪。
海浪的对面是车流,她走出大厅,感受着热浪,目之所及的车与人,将她的视线堵得满满当当。
陆沉沉在石柱上靠着,打开手机,距离婚礼还有两个小时。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等回过神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显示着“正在呼叫”,而左手边,代替烟夹在手指里的,是一张有些旧的字条,男生用流畅的笔迹写着十一个数字。
【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接得比她想象中的快,等她反应过来想掐断,移动公司已经开始按时收费了。
周恪一“喂”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很沙哑,“请问是哪位?”
陆沉沉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又喂了几声,说:“不说话就挂了。”
连带着几声咳嗽。
周恪一:“不说话真的挂了……”
愣怔的几秒钟里,突然从身边闪过几个影子。飞车党少年穿着花里胡哨的装扮,路过陆沉沉的身边,盯着她露出的一截细细嫩嫩的大腿,吹着口哨大喊“美女”。
那种眼神,熟悉到不得了,美色诱人,她从小到大面对了无数次。
可唯独这次不一样。
因为在漫长的沉默过后,周恪一突然开口:“沉沉,你怎么了?”
红绿灯变换,车子堵成长长的线,喇叭声此起彼伏,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像是幻觉一样,陆沉沉实打实地懵了会儿,周恪一在这空隙里又问了一次,这一次语气听起来更温柔,他说:“沉沉,发生什么事了?”
整条长街好像只剩下他们。
陆沉沉低着头,不知怎么眼泪就像决了堤,那些说不出口的委屈,突然一下就变得可以轻易说出口了。
她蹲下来,捂着眼睛,抽泣到肩膀一顿一顿的。
“今天、今天——”
她说着,闭上眼睛,咸湿的液体从指缝掉下来,掩掉了大部分容貌,飞车党没再打扰她,她可以放肆诉说她的悲伤。
陆沉沉躲在酒店的柱子后,躲在那片阴影里,尾气吸到了肺里,阳光让眼泪氤氲,她浑不在意,胡言乱语般说着:“我妈妈,我妈妈……”
她低下眼睛,泪水在地面上炸出水花,“她要结婚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渐渐地,只有自己听得见。
“她不要我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一小时,总之说着说着,霓虹灯开始闪烁,手机第九次发出中途来电提醒。
陆沉沉把陆星沉的电话挂断,看了眼电话,仍然是通话中,显示通话时间203分52秒。
她靠着柱子慢慢站起来,揉了揉发僵发麻的小腿,因为蹲得太久,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