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
型的老好人一个,估计长到这么大连吵架都不会。而且周恪一的体型一看就不是那种健美型的胖,撑死了只有别人打他的份,哪有他打别人的份。
果然,周恪一摇摇头,往后一指,“我在这儿等人。”
陆沉沉问:“等谁?”
“我爸。”
“你爸?”陆沉沉打量一圈周围,没找到符合年龄的男人,又问:“你爸犯什么事儿了?”
周恪一抿了抿嘴,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犯事。”
“那你在这儿等爸爸?”陆沉沉不理解,“警局你家开的?”
另一个民警正抽着烟,闻言,呛了一口,笑出声:“妹子你要不要先问下他爸是谁,他爸犯事儿?我天——”
陆沉沉脸上浮起一丝尴尬和好奇,周恪一及时替她解答,“我爸是公安局的,嗯……局长。”
他说得克制,引来周围人若有似无地侧目。
A市不是中央直辖市,因此公安局市局的局长本身只应是副厅级干部,但周父同时兼任着A市市委常委,级别便成了正厅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哦,”陆沉沉面无表情,“太子爷啊。”
周恪一眉峰一扬,陆沉沉放下手,说:“警局还真是你家开的。”
刚刚做记录的民警憋笑憋得乱颤。
陆沉沉嗤一声,转过头佯装去看窗外的风景。
难怪呢,一圈民警站的站,忙的忙,就他一个人悠闲地像在逛超市,也没人赶他。
是她迟钝,没看出来隐藏在大家举止之下的客气与恭维。
陆沉沉站起身,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停了脚步,转头对周恪一说:“第二次了,谢谢你。”
周恪一淡淡地笑笑,“不用谢。”
陆沉沉嗯了声,转身,很快离开了派出所。
她没忘记钥匙的事,但不知怎么,从周恪一说了他爸爸是公安局局长的事情后,她就下意识不想去找那几个民警帮忙。
那些人揶揄的眼神她看在眼里,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她只是不喜欢那种“原来太子爷喜欢的是这种人”的感觉。
平白无故,仿佛低人一等。
……
十分钟后。
“诶,这女孩儿的手机怎么落这儿了?”
*
夜色里。
霓虹一晃而过,照亮年轻女孩带伤的脸。
她穿着黑T恤和黑色长裤,低垂着头边走路边抽烟,模样很冷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有个影子隐匿在明暗交界里,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默默尾随。
良久,她停下,抖了抖烟,烟灰化作黑暗中一点儿的猩红,缓缓掉落。
“别告诉我,你这回也是纯粹路过?”
烟草的味道散在夜里,长长的烟雾顺着风侵入鼻腔,攻占五脏六腑。
陆沉沉看到周恪一从后头走上前,两手插在口袋里,漆黑的眼睛直视过来。
“这回不是路过,特地跟踪你的。”
陆沉沉蹙眉:“干嘛?”
她脑袋乱糟糟的,搞不清楚他的目的,夜风吹过,她的指尖有些冰冷,下意识搓了搓手指。
周恪一看了眼她,把手里的手机递过去,“刚落派出所里了。”
陆沉沉定睛一看,真是她的手机。
她接过,说了声谢谢。
周恪一摇头,说:“不用谢。”
这一段对话在他们之间重复上演第叁次了。
每一次,她都在对他说谢谢,他都会回答她,不用谢。
像一出约定好的默契情景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