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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更迭,周卿檐身边多出了个周惟月以后,晏若光依然如同既往地喜欢找周卿檐玩,可他偏偏视周惟月为眼中钉,能无视绝不多说两句话。小孩儿时期总觉得这是莫名其妙,到后来长大了才意会,这大抵就是传说中的“我的好朋友有了其他的朋友,我不再是他唯一的朋友”,这种酸了吧唧醋劲儿吧。
周惟月黏周卿檐,周卿檐依赖周惟月,得了彼此便像是容不下其他人似的,到后来晏若光放弃与周惟月“争宠”了,三个小豆丁每逢夏日聚在一块儿,就一股脑地往神社凑。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这些童年趣事若非可以去想,早就像蒙了层纱似的,云里雾里琢磨不清。
初三那一年的暑假,晏若光说自己应该不会再回来岛上了,他要和生母去其它城市生活。十几年的相处下来三人交情早已深根,周卿檐颇为不舍,还夸下海口说只要他回来鸢岛,自己必然在此处。后知后觉,这竟也成了飘渺一言。或许晏若光过去十二年有回来过,这些周卿檐都无从得知,也无处可过问。
“怎么突然提起他?”周卿檐从回忆里回神,似笑非笑地睨了眼周惟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
聊起故人难免徒增怀念,他忍不住随口问了句,“这些年你回来岛上有见过他吗?”
“没有。”周惟月拾起搁在脚边的塑料袋,跨出了几步到台阶下,又回了头,补了句,“晏哥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再加上你不在岛上,就算见到了也没有聚一聚的必要。”
持刀人似乎总是未曾意识到自己手里的利刃,却能精准无比地捅入弱点所在处。
周惟月总是口出无心之言,可偏偏却恰好刺在了周卿檐内心最跨不过的坎上。他总是无数次为离开倍感愧疚,哪怕周惟月从未正面提及,重新回到彼此身边以来也没有过埋怨倾诉。周卿檐的离开是错误的,他自己深有自知,周惟月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不知道自己的纠结和却懦,于周惟月而言,自己就是个什么也没干就莫名其妙被抛弃的小可怜而已。
不能再离开了。这回回到周惟月身边以后周卿檐下定决心,无论最终他是否坦白,无论到底他们会成为什么不伦不类的关系,他都要留在周惟月身边,他若娶妻生子,那么自己便是送他踏入殿堂的人;他若孤独终老,那么自己将誓死伴在左右。
爱情向来如此,使人迷失自我、走火入魔,凡人自食其苦,亦然自得其乐。
回到奶奶家的时候已经日将西幕,夏令的第一场雨来得气势汹汹,但并没有带来如期中的凉意,反而和闷燥的空气混在一块儿,成了湿热难耐的气流。绵延三迭的远山衔着日落,就着丝丝缕缕的卷云,在天际晕染着橙黄绯红的暮色,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巧遇了一只直立在电线杆上,等待着归巢的黑鸢,嘶哑着长鸣一声后,鼓动振翅着头也不回地扎进穹顶里。
推开栅门,迎接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