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才情少年 意气方新
徐志摩每天所思所想的英锐透辟,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
读梁启超的《意大利三杰传》,使徐志摩血气沸腾。过去,他总认为英雄之所以是英雄,是因为他们天生就注定了要顶天立地,平常的凡夫俗子是无法望其项背的;到美国后他却认为英雄所以与众不同,就在于他们能够保持往一股干劲,持之以恒,勇往直前。孔子曰:“我欲仁斯仁至矣!”能够战胜自己的人,才是不可战胜的人。至于那些自贬志气、拘于平庸的人是自求为平庸。徐志摩说自己意气方新,桓桓如出栅之虎,岂能甘做庸常之辈?
徐志摩以为千古英雄圣贤能成就宏图霸业,一定是有所凭借。可以凭借才学和运气,但真正凭借的是至诚。天能化,地能造,是因为至诚,至诚然后达到运金石穿的地步。至诚就是根本。建立了根本,就有了道路。所以他愿意在这个沧海横流的世界,宣传良知学说。
文正曾说过:“善莫大于恕,德莫凶于妒”。天分高的人是不肯折节的,性气傲的是不肯下人的,而那些欠修养的人,走到极端就会满怀荆棘,乖戾蹇诟,如果这样就不是大度气量了。成就事业的人应以国家为先,以育才为业。比自己有才能的,要亲近和敬仰他们,向人家学习。“一以成人,一以自成,此乐天知命之道也。”因此,立志有成的人要自爱,同时也要有天下之心。
29日,徐志摩在读梁启超的《新民说》、《德育鉴》时,喜惧愧感,一时交集。记得贾宝玉读过薛宝钗的《螃蟹咏》后说:“我的也该烧了!”徐志摩在读过恩师忧国忧民的文章后情不自禁地也说:“弟子的也该烧了!”还好,因为知道就有了良知,知过就能致知,徐志摩发愤要图强。
徐志摩正是以这种意气方新的精神投入到学习中去的,在异国他乡同样显示了他那超群的才华。他在克拉克大学学习了三个学期,学习的课程有:三科历史学课程《欧洲现代史》、《19世纪欧洲社会政治学》、《1789年后的国家主义、军国主义、外交及国际政治》;两科经济学课程《商业管理》、《劳工问题》;还有两科法文课程、一科西班牙文、一科心理学和两科社会学。课程的内容涉及政治、经济、外交、社会、心里、语言等领域。此外,他曾到康乃尔大学夏令班修了四个学分。1919年6月,23岁的徐志摩以优异的成绩在克拉克大学毕业,并获该校一等荣誉奖。同年9月,徐志摩考入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修硕士学位,倾心于政治、劳工、民主、文明等问题的研究。在此间,徐志摩的政治热情空前高涨。1920年9月,徐志摩获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学位论文题目为《论中国的妇女地位》。
仅仅两年时间就获得了硕士学位,徐志摩无疑投入了极大的精力,整天忙于听课、记笔记和考试,这是他生命中最沉重的一个时期,也是他真正接受系统教育的时期。据李济之说,徐志摩初到美国时英文不好,但肯下功夫苦学,所以进步神速。他在一年半之内取得学士学位,且为一等荣誉学位,已经够快的了。更快的是,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硕士学位。
政治热情高涨的徐志摩在学习之余,常常参加各种活动。在克拉克大学时,他就加入了陆军训练团接受军事训练,他还和李济之一起参加了哈佛大学的中国学生国防会。1918年12月中旬,徐志摩他们到哈佛大学游玩三日,结识了吴宓、梅光迪、赵元任等中国留学生。关于国防会的性质,吴宓是这样解释的:“先是民国四年5月9日,中国政府屈服于日本,承认其五项二十一条以后,在波士顿城之中国留学生,痛愤‘国耻’,遂有‘中国国防会’之组织。‘国防会’之名,易滋疑问及误解。盖该会并非欲直接自办练兵购械之事,只欲唤醒国人,团结民众,共事抵抗外国之侵略与凌逼,以救亡图存而已。故国防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