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你在想他?(易遂高H)
可她还要继续,非把话一次性说完不可,蹙着眉,摆出厌恶至极的表情,厌恶到几乎痛恨——
“我厌倦了只有一个男人的日子,我流连花丛惯了,不喜欢单一地留在谁身边,用差不多的姿势,在差不多的地点做爱。”
她似乎不再觉得抱歉,直直地宣判,“柏彦,我受不了。我就是需要刺激。”
他打量她的时候神色里满是陌生。
像是看着一条丑陋又阴毒的蛇,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地吐出芯子。
柏彦微微后退了半步,离开她一段距离后,收回手。
孔翎咬紧了牙关才能不哭出声。
他看了她很久,她也就这么无所畏惧地迎着他,任他打量。
似乎不过几十秒,又似乎过去了几十分钟那么长,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最后,他蓦地笑着侧过身,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柏彦闭上眼的时候,昏暗的房间里,灯影照得他下颔处似乎蜿蜒过一道晶莹的痕迹。
他声音很轻,像是终于认了命,“是啊。”
他勾起唇角,重复她的话——
“你就是……欠操。”
孔翎狠狠闭上眼,再听不下去一个字,转身直接打开了大门。
家门“砰”地一声关上,用力到像一声剧烈的枪响,狠狠贯穿两个人的心脏。
她开着车飞驰在高速上,车里的智能导航一直在因超速而狂响,路上的车都对这辆嚣张的超跑避之不及,孔翎连续打着方向盘,一架一架地超着车。
跑车高速的引擎轰鸣令她耳膜发痛。
她像是在疯狂逃离着什么。
孔翎满心都是乱的,素来冷静的大脑思绪消失殆尽,她曾引以自傲的判断力早已失灵,此刻只剩下眼前这条路。
她要往前开,要快点,要再快点。
冲出这条路,又或者,冲进新的,别的什么人怀里。
天地无垠广阔,好像你这一身都是自由的,可是到底有哪里可以容纳她片刻吗。
或许只要一会儿就好了。
她想要最简单的发泄,甩掉心口处几乎快压垮她的闷。
世界像是四面八方不断压挤而来的万丈高楼,或倒塌,或爆炸,总归是在叫嚣着要杀了她。
恐慌把她能呼吸过来的氧气侵占得越来越少。
眼前是柏彦挥之不去的那张脸,是他伤心欲绝也失望透顶的眼神。
那是双,曾在人群里满眼雀跃爱意地望过她的眼。
她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那就找别的脸代替这张脸好了,她做过的,她做得来的。
“嘟……”
“嘟……”
“亲爱的,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詹南的背景音依旧嘈杂,孔翎戴着蓝牙耳机握住方向盘,踩着油门一路向前,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毫无起伏地问出口,像溺死前的人最后试图在水面上抓一把。
抓到什么,救救她。
“你空吗。”
他握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校庆晚会上,环顾了一圈会场内繁忙的师生和校领导。
距离他上台发言还有不到两个流程。
詹南眼神静默片刻,然后他对着手机,微微捂住了话筒,斩钉截铁地回应她。
“空。你在哪儿,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