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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九
    …鲁迅先生知道自己的健康不成了,工作的时间没有几年了,死了是不要紧的,只要留给人类更多,鲁迅先生就是这样…不久书桌上的德文字典和日文字典又都摆起来了…”

    拿什么做比方呢?普鲁米修斯偷给人间以光明。

    鲁迅翁的一生,是“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青年们到光明的地方去。”单是给青年写回信就有三千五百多封,毛笔字一丝不苟。他累啊。

    伟人的犟脾气,真叫热爱着他的人毫无办法。多少人劝他。病中的宋庆龄给他写信,称他“周同志”,恳请他出国就医,他不听。

    甚至不听医生的再三叮嘱,不喝牛奶。许广平对肖红说:“周先生人强,喜欢吃硬的,油炸的,就是吃饭也喜欢吃硬饭。”

    鲁迅先生硬到骨髓里去了。

    肖红这样写:

    “楼下又来了客人。来的人总要问:

    ‘周先生好一点吗?’

    许先生照常说:‘还是那样子。’

    但今天说了眼泪就又流了满脸。一边拿起杯子来给客人倒茶,一边用左手拿着手帕按着鼻子。

    客人问:‘周先生又不大好吗?’

    许先生说:

    ‘没有的,是我心窄’…”

    肖红的这篇《回忆鲁迅先生》写于1939年的10月,鲁迅逝世三周年。三万字一气呵成,写日常的鲁迅,工作的鲁迅,病着的鲁迅。深情,节制;委婉,奔放。她是一口气叫了一百多次鲁迅先生,并无一丝一毫的重复感。她用汉语艺术向我们标示:什么叫情力。

    这是怀念文字的巅峰之作。

    肖红死于抗战期间,孤苦零丁死在香港,年仅三十一岁。临死前她声声说:“不甘,不甘……”后来戴望舒写《肖红墓畔口占》:“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我等待着,长夜漫漫,你却卧听着海涛闲话。”

    这首短诗亦被誉为现代怀念诗中之绝唱。

    能怀念别人的人,亦能受到别人的怀念。

    人,是能够怀念的。这是文明的结晶。

    也是任何时代的道德底线……

    1939年的肖红不忍心写鲁迅先生的死,她这样写:

    “这一次鲁迅先生好了。

    …鲁迅先生以为自己好了,别人也以为鲁迅先生好了。

    准备冬天要庆祝鲁迅先生工作三十年。

    又过了三个月。

    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七日,鲁迅先生病又发了,又是气喘。

    十七日,一夜未眠。

    十八日,终日喘着。

    十九日,夜的下半夜,人衰弱到极点了。天将发白时,鲁迅先生就象他平日一样,工作完了,他休息了。”

    鲁迅先生治丧委会成员中,出现了一个名字:毛泽东。

    毛泽东对鲁迅的评价,时至今日仍然家喻户晓:“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毛泽东在一段文字当中用了七个“最…”来形容和赞美鲁迅精神。

    追悼鲁迅的仪式在上海万国殡仪馆举行。先生的的遗体覆盖着“民族魂”三个大字。这是民众献上的。

    请看巴金先生的《一点不忘却的记忆》:

    “朋友,你要我告诉你一些关于那个老人的最后的事…我从来没有这样被地感动过。灵堂中静静躺着那个老人,每天从早到晚,许许多多的人,一个一个地或者五六个人一排地到这里来向着他致最深的敬礼。我站在旁边,我的眼睛把这一切全都看了进去。

    一个秃顶的老人刚进来站了一下,忽然埋下头低声啜泣了。另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已经走出了灵堂,却还把头伸进帷幔里面来,红着眼圈哀求道:‘让我再看一眼吧,这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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