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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一
当中,就有许广平。还有一位脸蛋儿圆圆的、杏眼儿亮亮的刘和珍。

    鲁迅上课,从不点名批评学生。学生不听讲并影响其他同学,他停下来,向那学生扫去一眼。于是学生知错,坐直了,自尊心却不受一点伤害。许广平回忆说:(学生)如同受到了一位旷代的全智者的催逼。

    鲁迅上大课时,礼堂黑压压的一片,连窗台上都坐着学生。他幽默,妙语连珠,台下捧腹大笑,他只微微一笑,略略停顿之后又开讲。那是带点绍兴口音的、略有些沙哑的普通话。

    鲁迅在北京或上海演讲,常常被激动的学生抛向空中。先生在空中乐得像孩子。

    1925年三月,许广平给鲁迅写出第一封信;四月,她登门拜访。后来就开始了《两地书》。这本公开的情书,充满了温馨的日常叙述,不提爱而处处有爱意。这叫爱的高贵。里尔克、卡夫卡的情书也如此。明白了这高贵,自然会对咿咿呀呀装疯卖傻的流行曲,油然而生厌恶。

    猫儿叫狗儿跳,贵在一个真字。时下有些人,却无休止地装疯卖傻,毒害青少年……

    生活中的鲁迅,很有些孩子气的。许广平先生《欣慰的纪念》一书描绘很多。

    丁玲曾给鲁迅写信,鲁迅收到了,却没有回复。丁玲很是想不通,事后得知有误会:鲁迅把她的笔迹当成了沈从文的笔迹。1931年,左翼作家在上海开会,鲁迅先生来了,丁玲的第一印象是:“他穿一件黑色的长袍,着一双黑色球鞋,短的黑发和浓厚的胡髭中间闪烁的是铮铮锋利的眼睛,然而在这样一张威严肃穆的脸上却现出一副极为天真的神情,像一个小孩犯了小小错误,微微带点抱歉的羞涩。”

    我的阅读印象中的丁玲,泼辣而又细腻。1936年,她从敌人的监狱里出来奔赴延安时,惜墨如金的毛泽东为她填词,其中有几句:“洞中开宴会,招待出牢人。纤笔一枝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昨日文小姐,今日武将军。”

    丁玲做女孩的时候,不大能读鲁迅。到了上海,阅历渐多,便读得如饥似渴了。有一次鲁迅评价她:“丁玲还是个孩子。”丁玲仿佛很委曲:她的内心已经在曲折中长大了,哪里还像个孩子呢。

    丁玲的阅读体验,能代表许多人。

    1937年10月,肖红撰长文《回忆鲁迅先生》,开笔就说:“鲁迅先生的笑声是明朗的,是从心里的欢喜。若有人说了什么可笑的话,鲁迅先生笑得连烟卷都拿不住了。”

    然而鲁迅先生沉痛的时候,却是一沉到底。

    1926年的3月18日,北京段祺瑞执政府的门前,几个女学生身中枪弹,倒在了血泊中。开追悼会那一天,鲁迅“独在礼堂外徘徊”,脑子里满是女学生的鲜血。“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若非沉痛到底,焉能出此语?

    “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真的猛士,必当奋勇而前行。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读先生墨写的文章,我们永远记住了:“始终温和的微笑着的刘和珍君。”记下了她和她们中弹的那个瞬间,那柔弱无助的倒下,那血泊中的温软的身躯的渐渐僵硬,那手指冰冷。

    “徒手请愿而已”,衙门里却射出了罪恶的子弹。

    我是在高中学的这篇课文:《记念刘和珍君》。我记得,师生都是泪光闪烁。“我独在礼堂外徘徊,遇见程君,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刘和珍写过一点什么…”老师缓缓念着,学生静静听着。老师是川师大中文系一位姓蒋的实习教师,时隔三十年,我记得他念着念着就背过身去的样子……

    又学《为了忘却的记念》。柔石、殷夫、胡也频…多少青年的血,多少眼泪啊。然而鲁迅先生,从未给人留下流眼泪的印象。写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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