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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台唱戏(六)
润的胳膊,那是一只曾经紧握刀剑的手臂,玉石般白皙润泽且同样坚硬。

    两人姿态如此亲昵,却不曾吐露半点真心,唇齿间的言辞周转于暗语。

    “可既能攀上夏家且不使夏宰相起疑,又能攀上沉宰相使其青眼相待的,就少了。”他眯起眼,微微一笑。“况且,沉某大约知道是谁给帝君下的毒。”

    耳朵听到这句话,陆重霜才多了几分专注的神色。

    她的指尖沿着他的喉结划过,挑起下巴。“说下去。”

    “内侍大人对陛下忠心过头,您用小人去对付陆照月那会儿,我便与他有过冲突。陛下当晋王时,府内大小事,无一不在您眼皮底下,全赖精简二字。如今文德公子贵为帝君,独掌后宫大权,他却只落个内侍总管的位置,给后院公子们打点财物,无法如葶花大人般时刻跟随您身边,一如秃鹫徘徊在猎物身边不得靠近,想必早已心怀不满。”

    “一上来就怀疑我的身边人,沉怀南,你胆子挺大,”陆重霜道。

    “您因夏宰相而冷落帝君,内侍大人自作主张,想帮您趁机压帝君一头实属正常。”沉怀南答。“除去他,沉某想不出第二个会加害帝君的人,也只有他,有办法对帝君下毒。”

    “朕的江山不是儿戏,有胆说这话,是要负责的。”陆重霜收手,望向沉怀南,眼神平静。

    “沉某的命攥在陛下手里,您叫我生便生,您叫我死便死……”沉怀南泰然一笑。“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代价。”

    陆重霜冷哼一声,嘲笑他口中虚伪的谀词。

    “既然如此,你不妨说说长庚为何要杀文宣。”她说着,起身抽过绸袍披上,曼妙的身姿藏在绸缎内,裸足踩出浅浅的脚印。

    “小人不知,”沉怀南眼皮不抬,“或许是出于男人的嫉妒,又或许,他并不想致帝君于死地。毕竟以内侍大人的身手,若想害帝君亡命,大可直接些,譬如大殿走水,譬如地湿脚滑。”

    说完这话,沉怀南的虚伪的浅笑里带了几分无可奈何。

    的确,夏文宣中毒令夏家原先四平八稳的局面骤然紧张起来。敌在暗处,新帝一朝登基,她夏家风光无限,周围艳羡者有之,眼红者有之,夏鸢摸不清真真假假一帮同僚中,究竟是谁下此毒手,更怕自己刚扶上去的独子英年早逝,行事随之收敛不少。

    下令彻查此事的陆重霜反倒成了情深义重的好女人。她愈是发怒,愈是惺惺作态,夏鸢便越不会与她离心。

    倘若真是长庚忠心过了头,为她在暗处立了个虚靶子与夏鸢纠缠,那她又该如何处置长庚?又如何给文宣一个交代?

    陆重霜拧眉,心绪纷乱。

    “陛下,依沉某愚见,既然帝君中毒,不凭此除去于家,更待何时?”沉怀南冷不然开口,起身跟在她身后。“夏宰相同于宰相积怨已久,寒川公子又住在皇宫中……”

    陆重霜心弦一紧,冷硬地打断他:“闭嘴,这不是你配染指的事!”

    “请陛下恕罪。”沉怀南垂头。

    陆重霜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心中有了定夺。

    “明日会有人送你去新的宫室居住,你不必再与那些公子挤一处,”她慢慢说,“对文宣放尊重些,也让夏家对你放心。”

    “谢陛下。”

    “沉怀南,没人能玩弄我。”她侧身。“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想当我的人,命就在我手里。”

    沉怀南垂下眼帘,行礼道:“圣人万安。”

    陆重霜并未留沉怀南留下服侍。对这个男人,她时常有种难以言表的心情,一面觉得此人可用,是罕见的聪明人,一面又掺杂着说不清的厌恶。

    夜色深重,一轮寒月高悬,丝丝凉意乘着月色透过窗棱。早过了叁更天,陆重霜依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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