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五礼仪注,自前代相沿,吉凶毕举,太常博士萧楚材孔志约以皇室凶礼为豫备凶事,非臣子所宜言。义府深然之,于是悉删而焚焉。裴守真传,为太常博士。高宗崩时无大行凶仪,守真与同时博士韦叔夏辅抱素等讨论旧事创为之。宋史章衡传,熙宁初,判太常寺建言,自唐开元纂修礼书,以国恤一篇为豫凶事,删而去之,故不幸遇事,则捃摭坠残,茫无所据。今宜为厚陵集礼,以贻万世。从之。
宋孝宗崩,光宗不能执丧,宁宗嗣服,已服期年丧,欲大祥毕更服两月。监察御史胡纮言,孙为祖服已过期矣,议者欲更持禫两月,不知用何典礼?若曰嫡孙承重,则太上圣躬亦已康复于宫中,自行二十七月之重服,而陛下又行之,是丧有二孤也。诏侍从台谏给舍集议。时朱熹[11]君前臣名上议,以纮言为非,而未有以折之。后读礼记正议,丧服小记为祖后者条,因自识于本议之末,其略云,准五服年月格,斩衰三年。嫡孙为祖,[12]谓承重者。法意甚明,而礼经无文。传云,父没而为祖后者服斩,然而不见本经,未详何据。但小记云,祖父卒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可以傍照。至为祖后者条下疏中所引郑志,乃有诸侯父有废疾不任国政,不任丧事之问。而郑答以天子诸侯之服皆斩之文,[13]仪礼丧服篇不杖章,为君之祖父母下?,亦引此赵商问答。方见父在而承国于祖之服,向日上此奏时无文字可检,讳阙又无朋友可问,故大约且。归来稽考,始见此说,方得无疑。乃知学之不讲,其害如此。而礼经之文诚有阙略,不无待于后人。向使无郑康成,则此事终未有断决。不可直谓古经定制,一字不可增损也。[14]昔人谓读书未到康成,不敢轻议汉儒以此。呜呼!若曾子子游之伦亲受学于圣人,其于节文之变辨之如此其详也。今之学者生于草野之中,当礼坏乐崩之后,于古人之遗文一切不为之讨究,而曰礼吾知其敬而已,丧吾知其哀而已,以空学而议朝章,以清淡而干王政,是尚不足以窥汉儒之里,而何以升孔子之堂哉?
论语之言斯者七十,而不言此。檀弓之言斯者五十有三,而言此者一而已。大学成于曾氏之门人,而一卷之中言此者十有九。语音轻重之间而世代之别从可知已。[15]尔雅曰,兹斯此也。今考尚书多言兹,论语多言斯,大学以后之书多言此。
太公汲人也,闻文王作然后归周,史之所言也。就封于齐矣,其复入为太师。薨而葬于周。事未可知。使其有之,亦古人因薨而葬,不择地之常尔。记以首丘喻之,亦已谬矣。乃云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夫齐之去周二千余里,而使其已化之骨跋履山川。触冒寒暑,自东徂西,以葬于封守之外。于死者为不仁。古之葬者祖于庭,塴于墓,反哭于其寝,故曰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使齐之孤重趼送葬,旷月淹时,不获遵五月之制,速反而虞于生者为不孝。且也入周之境而不见天子,则不度离其丧次,而以衰绖见则不详。若其孤不行而使卿摄之则不恭,劳民伤财则不惠,此数者无一而可。禹葬会稽其后王不从,而殽之南陵有夏后皋之墓,岂古人不达礼乐之义哉?体魄则降知气在上,故古之事其先人于庙而不于墓,圣人所以知幽明之故也。然则太公无五世反葬之事明矣。[16]水经注淄水下有胡公陵。青州刺史傅宏仁言,得铜棺,隶书处。,胡公太公之玄孙,未尝反葬于周。
姑在为夫杖,必其无子也。母为长子削杖,必其无父也。此二者皆无主之丧,故妇人杖。
从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为服。从母之夫与谓吾从母之夫者相为服也。舅之妻与谓吾舅之妻者相为服也。上不言妻之姊妹之子,下不言夫之甥,语繁而冗,不可以成文也。闻一知二,吾于孟子以纣为兄之子言之。
同母异父之昆弟不当有服。子夏曰,吾未之前闻也。此是正说。而又曰,鲁人则为之齐衰,则多此一言矣。狄仪从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