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神光
待坐在第一排,我紧挨在司机右侧,怀抱摄影包丝毫动弹不得。汉姆萨车开 得极野,还没出阿斯旺城时速就超过150公里。
他左手扶方向盘,身子倒向右侧,用右拳狠砸汽车收录机,被车随着他右拳的起落一蹿 一蹿地向前冲。至少敲了10分钟,收录机才好歹转了起来,原来是一盘伊斯兰祈祷词,汉姆 萨和全体乘客一齐跟着收录机唱起“安拉”来。
小破车以160公里的时速狂奔,小高还不断地鼓励司机“果义斯”(阿语,好)。就在他 再次叫好的同时,只听左后轮胎一声巨响,继而是钢圈与路面磨擦发出的刺耳尖叫。
破车在沙漠路上左右摇摆着冲向前方,一头扎进右侧的沙堆,旋即又反弹回来,在公路 上作360度的原地转向,斜歪在公路左侧的沙地里。小高惊叫着撞开车门,以为车子马上就要 起火爆炸。司机拎出一只塑料桶钻出车外,我猜他要灭火,可他竟坦然地立在沙地上撒起尿 来。之后又从容地用塑料桶里的水认真地洗下身,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最后,他才在沙地上支起千斤顶,若无其事地换上备用轮胎。
中午时分,我们终于赶到阿布森贝。这里仿佛是美国西部片中的情景,一条沙漠公路婉 蜒穿过镇中心,四周是铺天盖地的黄沙,镇政府警察局小巧玲戏,挤在惟一的一条街道上。 这里仅有的两家旅店已经爆满,纳费尔塔丽旅馆甚至拒绝我们在大堂逗留;另一家名叫拉姆 西斯旅店的老板是位努比亚黑人,听说我们是中国记者,大为热情:“先住在贮藏室,一会 儿再想办法。我不在乎记者,可我在乎北京。”
说罢从冰箱中端出两杯玫瑰红色的冰镇“卡拉卡狄”(一种粉红色花冲的水,是努比亚 人常喝的一种饮料。)请我们喝。
一位站在太阳阴影里喝啤酒的美国人也热情地邀请我们分享他的套间。
据说约有数万人涌来此地,只为一睹2月21日凌晨太阳照到拉姆西斯二世脸上的壮丽景观 。很明显,日本游客占很大比重,小高和我也总被误做日本人,弄得我们不得不劳神去解释 亚洲只有中国才盛产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黄昏时分,小高和我在纳赛尔湖畔的落日余辉里认 识了两位日本姑娘,她们都是东京大学经济系二年级学生。谈笑间,其中一位将我相机顶盖 上的黑胶布一点点儿揭下,露出白花花的“Nikon”(尼康),我不禁勃然大怒。见我忿然, 她忙用纤纤玉指将胶布复位,贴好按平,强作天真地追问我为什么把相机、镜头、闪光灯上 的日本牌号全贴起来。我面对尼罗河没有回答,只对天发狠,有朝一日我要造最好的相机。
(四)
2月22日凌晨4点,我和小高匆匆起床,跑步直奔阿布森贝神庙。尼罗河畔的空场上已聚 集了数不清的旅游者,由于游客甚众,当地出动了军队协助警察维持秩序。
阿布森贝神庙是古埃及第19王朝法老拉姆西斯二世为崇拜太阳神于公元前1257年建造的 。他是古埃及统治时间最长的君主,在位67年之久,还是位富于革新精神的外交家、建筑家 和军事家。公元前1280年,拉姆西斯二世在卡迪什大败叙利亚国王海蒂特后,签订了人类历 史上第一个和平条约,并强娶叙利亚公主为妾。他把这件事和其他所有值得夸耀的业绩一起 刻在卢克索卡纳克神庙的石壁上。
拉姆西斯二世在阿布森贝修了两座神庙,大的为他自己,小的是为他的努比亚宠妃纳费 尔塔丽。他自己的神庙雕凿在尼罗河西岸166米高的峭崖上,高31米、宽38米。
深60多米。神庙外矗立着四尊巨大的自身石雕,每座石雕像仅嘴唇就长达1米,其巨大可 想而知。与其毗邻的小神庙则小巧精致,拉姆西斯二世与宠妃纳费尔塔丽的二人雕像并肩而 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