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凤
没能拿去的,摆在下档的热,这会儿又发作了起来。
“唉!”我听见自己的心里又唉了口气!
“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我和着脚踩车的步履,想起了最近学校学来的歌。我们都笑说摆在下档里的东西,是‘青春小鸟’。
还有那变成裸女的云朵。
公鸡蛋会害我们脸上长痘子。并且讲起话来粗声粗气的像老头子。我想到我养了一年的胖鸽子,家人问都不问就把它吃了。
“我要报仇!”
“我一定要报仇!”仿佛所有的答案与爱欲情仇都将在今夜揭晓了似的。我们死命的踩着车在秋收之后的田埂里……。桥头就快到了。
在恍惚的夜色里。桥头似乎站着许多人。福助煞住了车。有那么一会儿,我们都发不出声来。
“你们来干嘛啊!”福助对着阿吉与阿三的弟弟问着。
“唉哟!”
“我妈叫我带他一起出来的!”阿吉竟然把责任推给了他妈妈。
“你们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阿吉的弟弟理直气壮的说。
“阿吉!你这个走狗!”福助反应了我们兄弟的心声。
“不是我说的,我怎么会说呢!”阿吉像丧家犬似的夹着尾巴。看起来也不像是他出卖了我们。我头晕晕的,每次我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保证我隔天要生病了。我猜想是我在紫云英田里胸口那股热,热过了头。弟弟还是紧紧的扒着我不放,我还在想他不如掉到圳沟里算了。
“你们全都掉到圳沟里去死了算了!”好像一重最大的隐私被揭穿了似的,羞恼了起来。什么外省村子的公共澡堂,谁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鬼。
我爸爸偷偷藏着看的女明星月历,不都是外省女人吗?看起来,跟我妈也没什么两样。
“我不想报仇了!”回去偷看我爸爸的女明星月历就好了。像电视布袋戏里说的那样。
“安全又妥当。”
福助显然放不下他当领袖的身段了。非要问出是谁泻露了我们会议的秘密。他是应该担忧的。他怕我们去打小报告,说他去外省村子里偷看女人洗澡。我突然幸灾乐祸了起来。
“老猴!你别走!”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似的。我着实吓了一跳,急忙把车煞住。
“三啦八毙去!我可没有说喔!”我先声夺人。
“那你弟怎么会知道?”
“我!我哪知啊?”
“美喷喷!是谁告诉你的?”那是我弟弟的绰号,因为我是老猴。所以我弟弟叫美喷喷。电视的布袋戏里有。好像我们一家都是猴子,想起来真好笑。但我弟弟显然一直都不是很喜欢他这个绰号;只听见在秋收后的紫云英田里,吸足了牛粪的骚气与堆肥的沼气的弟弟,用忍了一夜的精气尖叫了起来。
肯定我弟弟还是个孩子,没有吃了太多的公鸡蛋,那又长又细的一声尖叫,应该连村长都听到了,夜里回去睡觉的云彩裸女也听到了,牵去北京的牛也听到了。
当然,正在偷看女明星月历的我爸爸也应该听到了。
我头更晕了,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无力的向后跌了几步,冷不防地在田埂里踩住了一个人,软软的应该更像是女人,我弹了开来,心想又是上游飘来的死人吗?
随着那人的一声闷响,孩子们吓成一堆。啊!啊!啊!的一个也发不出声来。碰到鬼了!我在想。终于真的碰到鬼了,老人家的话终于应验了,空气冻结了!时间也冻结了!
那人从田埂里坐了起来,暗地里看不清楚,那人伸了个懒腰,说话了。
“走吧!去外省村看女人洗澡。”
“珠凤!”声音之大,圹野里似乎有了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