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凤
们的拗,福助说,这样的事,外省村子里有很多。他是这样说的,说是他么叔告诉他的。他么叔在外省村子里做事,那应该没有错。
“还有公共澡堂呢!”福助学他么叔,以前献宝似的对我们这么说的。
“公共澡堂!”阿吉仔像要口吐白沫了。
“哇!那一定像上天堂!”我也是这样想的。
小孩子是很容易遗忘的。自从福助的姐姐走了以后,我们差不多也忘了她的样子了。外省村子在圳沟的尽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家前的圳沟是打那来的,往那里去的。
夏天多雨的季节里,偶尔会飘来死人。捞起来,盖着草席摆在岸边,总会听村子的人说是什么村子的人飘来的。那村可远着呢!福助的姐姐好像就是跟人跑到那村里的。再也没回来过,你就知道有多远了。
同理可证!那时候,我们喜欢说同理可证。因为数学课本里有。同理可证,我们村子里的人淹死了,就飘到外省村子里去了。
“骑车要一个钟头吧?”孩子们回神过来围着福助七嘴八舌的问着。
“还远!比糖厂那根最大的烟囱还远!”福助权威了起来。
“那怎么去呢?来回不得花上个两、三个钟头了!”孩子们又忧虑了起来。
“逃学!”阿吉仔若有所悟的大声说着。
“笨!逃什么逃!那有人在白天洗澡的!”福助推开笨阿吉说。
我注意到福助再也不提去看人幽会这事。这事跟公共澡堂串起来,是我们要进攻公共澡堂了。我想着想着胸口就热了起来。
“哇!”我听见我自己失神的叫了出来。
“好吗?”阿三自从看她姐姐幽会被他妈妈骂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了。这会儿倒有点踌躇。
福助看着鸽子楼外的远天,像个司令般威武的说:“要看!就看最好的!”
“对!要看就看最好的!”死阿吉也附和着。
这话你或者听起来也熟悉。后来很多烂广告也用了这词。可惜,我们早就比任何人更能心领神会了。
我斜靠在鸽子楼的倚柱上。望着远天的云朵。那本来已不再是小动物的云朵,突然地都变成了裸女。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胸口的那股热流还慢慢的往下掉,就一直搁在下档那儿。到我长大以后,都还没能拿开。
那感觉真难过!只能‘唉!’的怎么说呢?
期盼已久的一夜终于到来。
“老猴!老猴!”那是我小时候的绰号!我真不喜欢。
翻过窗沿的时候,我弟弟扯着我的腿不放。我跟他说去阿三家看电视,他怎么会相信呢?
阿三大概也是这样赖着他么叔远征到外省村去的吧!他咬牙切齿的。心想如果我不带他去,今天晚上跟以后永远的计划都将泡汤了。只好恨恨的学外国片里骂人的话,咒着对他说:“三啦八毙去!(注1)走啦!”
“他来干嘛?”福助皱着眉头问。
“别叫别叫!”我看着弟弟那讨厌的表情又来了。忙说。
计划了那么久,怎么变成这样呢?“福助摇了摇头。
“唉哟!唉哟!快走吧!”福助驾起他的脚踏车,在暗夜里的田埂边跌跌撞撞地走着。
“桥头那边跟阿三他们集合,节省时间快一点……。”
秋收后的紫云英田,风冷冷的。我却浑身冒着汗。弟弟将我抱得死紧,我嫌恶的将他的手推开。真希望他一不小心掉到圳沟里去淹死算了。除此之外,一切都显得很美好。
秋收后的田里,泛着新堆的肥料的腥味。偶有些牛儿们的粪,经过了一下午的日晒后变骚。
福助在前头,呢呢喃喃的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我那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