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 勘探博斯普鲁斯
随着年龄的增长,跟我父母和哥哥的这些出游开始令我厌烦而沮丧。家人间起小口角,和哥哥的竞争每每让游戏变成打架,不知足的“小家庭”开车闲逛,希望暂时逃离公寓的禁锢——这一切都在破坏我对博斯普鲁斯的爱,尽管我也没法子让自己留在家里。后来几年,当我在博斯普鲁斯路上看见其他车里坐着闹哄哄、不开心、爱拌嘴的其他家庭同样在周日出游时,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并非我和他人在生活上的共同点,而是对许多伊斯坦布尔的家庭来说,博斯普鲁斯是他们仅有的慰藉。
它们渐渐消失:一栋接一栋烧毁的雅骊别墅,我父亲曾指给我看的捕鱼器,划着小船到一户户雅骊兜售的水果贩,母亲带我们游泳的博斯普鲁斯沿岸沙滩,在博斯普鲁斯海里游泳的乐趣,在变成花哨的餐厅之前废弃不用的渡船站。把船停靠在渡船站旁的渔夫,如今也走了,想租他们的船小游博斯普鲁斯已不可能。但对我来说,有件事始终不变:博斯普鲁斯在我们心中占据的位置。和我童年的时候一样,
我们仍将她视为我们的健康之泉、百病之药、良善之源,支撑着这座城市以及城里所有的居民。
“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时会想,“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随时都能漫步在博斯普鲁斯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