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从军记-2
在罗沙拉摩斯(Los Alamos)工作期间,一有空,我便到阿布奎基(Albuquerque)去探望妻子; 当时她已住在医院里。从罗沙拉摩斯开车到阿布奎基只要数小时。
有一次我去看她,但还不能立刻进她病房,我就到医院的图书馆去看书。
我在《科学》杂志上看到一篇讨论侦察猎犬的文章,提到它们的嗅觉是多么敏锐。作者叙述了他们做过的实验,像猎犬能够辨认曾经被人摸过的东西等等。我于是想:猎犬真厉害,不知道我们人类的嗅觉有多灵敏呢?
等探病时间到了,我进去探望妻子,对她说:“让我们来做个实验。那边的6个可乐瓶子(她留下半打可乐空瓶子,等清洁工来拿走),你这两天都没去碰它们了,对不对?”
“没错。”
我把空瓶子提到她身边,完全没有碰到它们,然后说:
“好,现在我到外面去。等我出去之后,你拿个空瓶,握在手里两分钟左右再放回去。我回来后,看看能不能认出是哪一个。”
我走出去,她拿起一个瓶子,摸弄了好一会——这已算很久了,因为我不是猎犬!根据那篇文章所说,猎犬甚至能够辨认出你才刚碰过的东西。
我回去一看,这太明显了!我甚至闻也不用闻,因为它的温度跟其他瓶子不一样,而它的味道闻起来也明显的不同。
如果你把脸凑过去,就会感觉到它的湿气比其他瓶子重,也较暖。结果实在太明显了,使得这个实验失去了预期的功效。
然后我看到书架,说:“那些书你也很久没看了,对不对?这次,等我出去之后,从上面拿一本书,打开它——你只要打开一下便好——再把它合起来放回去。”
我出去之后,她就照我所说,拿一本书,打开、合起来、放回去。我回来时发现,这一点也不困难!你只要闻一闻那些书便可以了。这很难说得清楚,因为我们平常很少谈类似的事,但你只要将每本书放到鼻子上闻几下,就能够说得出是哪一本了——它跟其他书有点不一样。书架上放了很久的书有一种干干的、很单调的味道。但如果它被人手碰触过,它就有一股湿气,味道也不同。
我们再做了几个实验,我发现猎犬固然是很了不起,但人类也不像他们自认的那样无能。事实上,这只不过人们的鼻子离地面太高而已!
在家里,我注意到我的狗能嗅出我的脚印,知道我走过的路,特别是当我光脚的时候。因此我也试着那样做:趴在地毯上用鼻子嗅,看看能不能分得出我走过、跟没走过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结果却发现一点也分不出来;因此在这方面,狗确是比我强多了。
许多年后,那时我刚到加州理工学院不久,有一次参加巴查(Robert Bacher)教授家里的聚会, 学校里很多人也在那里。忘记是怎么开始的了,但我跟他们谈到闻空瓶子及闻书本的事情。他们当然一个字也不相信,因为我老是被认为是无中生有的专家。我只好当众表演一下。
我们从书架上拿下来八九本书,很小心地避免双手跟书本直接碰触,然后我走出去。有3个人分别碰过3本书:他们各自捡起其中一本书,打开、合上,再放回去。
之后我跑回来,闻遍所有人的手,也闻过了每本书——记不得是先闻手还是先闻书了。我把3本书都找出来,而只认错了一个人。
他们还是不相信我,以为这是什么魔术,拼命推敲我是如何把书和人认出来的。事实上,很多人都知道类似的把戏:
你在人群中预先安插好同伙,按照他给你的暗号,便可以得知答案。因此他们拼命在猜谁是我的同谋者。
从那时候起,我就想到一个很好的扑克牌魔术。你可以给观众一副扑克牌,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