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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从军记-1
    第三部从军记

    当二次大战已在欧洲爆发开来,美国仍未正式宣布参战时,大家开始谈论要做好战争准备,当个爱国者。报纸上大幅报导,许多生意人自愿到普勒斯堡(Plattsburg)及纽约等地,接受军事训练。

    我开始想,我也应该有些贡献才对。这时,我在麻省理工学院兄弟会认识的一个朋友梅尔,已经加入陆军的信号队。

    大学毕业之后,梅尔便带我去见信号队在纽约办公室的上校。

    “上校,我想替国家做点事。我是技术思考型的人,也许有些事可以帮上忙。”我说。

    “很好,但你先要去普勒斯堡的军营接受基本训练,然后我们才能用你。”上校说。

    “难道没有其他更直接的方法,让我派上用场?”

    “没有。军队就是这样规定的,按规矩办事吧。”

    走到外面,我坐在公园里想这件事。我想了又想,觉得也许应该依他们的方式加入军队。但幸好我再多想了那么一下,最后决定:“管他呢!我要再等一下,也许出现什么转机,让我能更有贡献。”

    于是我跑去普林斯顿念研究院,到了春季时我再去纽约,向贝尔实验室申请暑期工作。我很喜欢逛贝尔实验室。

    发明半导体的萧克利带着我四处参观。我记得在一个房间内,有人在玻璃窗上做了许多记号。窗外,可以看到工人正在建造华盛顿大桥,而贝尔实验室的人一直在观看工程的进展。当工程人员把桥的主缆索架上时,他们就在窗上依缆索的形状描下曲线;而当桥梁陆续吊在缆索上、曲线慢慢变成抛物线时,他们记录下各种细微的差异。这正是我喜欢做的事情。我简直是崇拜这些家伙,希望有那么一天,能跟他们一块儿工作。

    实验室的人带我去一家海鲜餐馆吃午饭。当他们发现,那天午餐可以吃到牡蛎时,都很高兴。住在海边的我,却连看也不想看海鲜类食物;我连鱼都不敢吃了,更不用说牡蛎。

    但我又想:“我应该勇敢些,吃一个牡蛎看看。”

    我吃了,那感觉真恐怖。但我又想:“那还不足以证明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吃第一个牡蛎之前,你还不知道感觉会有多恐怖,因为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吃,还算容易呢!”其他人不断谈论那些牡蛎的味道有多好,于是我再吃了一只,而这次的感觉,又比上一次恐怖。

    这大概是我第四或第五次造访贝尔实验室吧?但这次他们接纳了我的申请,我高兴极了,在那个年代,要找到能跟其他科学家在一起的工作,并不容易。

    另一方面,普林斯顿校园内突然风起云涌。来自陆军的楚拉彻将军跑来对我们大声疾呼:“我们一定要聘请物理学家!物理学家对我们军队太重要了!我们急需3名物理学家!”要知道在那些日子,一般人根本不知道物理学家是些什么东西。例如,连爱因斯坦也被归为数学家,很少听谁说需要聘请物理学家的。我想:“这是我报效国家的机会了。”随即报名替军队工作。

    我问贝尔实验室,能不能让我在暑假时先替军队工作,他们说贝尔实验室也有很多跟战争相关的计划,我要的话可以加入。不过,当时我在发“爱国热”,因此而丧失了个大好机会。事实上,较为聪明的选择是留在贝尔实验室,但在那些年代,人很容易爱国爱昏了头。

    我被派到费城的法兰克福军火营,去研究一只“恐龙”

    ——一部用来引导炮火发射的机械式计算机。当敌机飞过时,炮手利用望远镜锁定它,而这部机械式计算机就靠它的齿轮、凸轮等来预测飞机的航线。这部计算机设计得很巧妙,建造也很精美。它运用的一项重要技巧,是“非圆形齿轮”——也就是说,不是传统的圆形齿轮;但它们互相咬合,运作良好。由于转动时,齿轮的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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