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与文化-2
下竟把自己的眼皮割了下来。当他把割下的眼皮掷在地上时,奇迹出现了,在眼皮落处,瞬时长出了一株婆娑大树。大家在惊奇之余,把树上的叶片摘下一些煮尝,一口落肚,精神倍增,睡意顿消,如此就产生了茶这种圣树和出现了茶这种饮料。那么,我国的茶业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滥觞的呢?本世纪30年代,在美国出版的一部《茶叶全书》中,对此也有这样一段记载,称中国有一个叫迦罗的僧人,“于魏代由印度研究佛学归来,携回茶树七株,栽培于四川之泯山”。书中把我国的茶树,隐约说成是由印度引种的,实属无稽之谈。我国清人笔记《陇蜀余闻》记述:蒙山“上清峰,其巅一石,大如数间屋,有茶七株生石上,无缝罅,云是甘露大师手植”;以及《亦复如是》:名山县蒙顶,“有茶七株,名曰仙茶,云系甘露大师俗性吴所手植者,其种来自西域”等记载传来改去而形成的。迦罗是甘露、泯山是名山或蒙山的音译。其实,佛教界传颂的上述这些佛祖、僧人对茶的贡献,在一定程度上,无非是茶对佛教重要的一种说明。因为众所周知,茶源于中国,世界各地种茶、制茶、饮茶乃至茶俗等等,都直接或间接由中国传入,在传播过程中佛教起了很大作用。
由于茶叶受到佛教各宗各派的普遍重视,以致在所有名寺大庙中间,不但设有专门招待上客的茶寮或茶室,甚至有些法器也用茶来命名。如多数寺庙的佛殿和法堂中,都设有钟、鼓,常常钟鼓长鸣。假如庙中只有一钟一鼓,一般设在南面,左钟右鼓。如果设有两鼓,则两鼓分设北面的墙角;设在东北角的,叫“法鼓”,设在西北角的,就称“茶鼓”。很明显,这“茶鼓”,无疑也是佛教崇尚茶叶的一种信据。
因为茶和佛教的关系是如此密切,所以,在南方许多寺庙,特别在中唐以后,出现了庙庙种茶、无僧不茶的嗜茶风尚。如刘禹锡《西山兰若试茶歌》所吟:“山僧后檐茶数丛,春来映竹抽新茸。宛然为客振衣起,自傍芳丛摘鹰嘴。斯须炒成满室香,便酌砌下金沙水。”唐朝寺院的寺前、院中、庙后、墙外,往往都种之以茶,自种、自制、自饮。正因为这样,自唐朝以后,各地寺庙和历代名僧为我们在史籍中留下了不可胜计的茶史资料。只要对《全唐诗》稍作浏览,就能191茶文化篇即时勾勒出唐代寺庙饮茶的风尚。如诗僧齐己《闻道林诸友尝茶因有寄》诗中吟:“枪旗冉冉绿丛园,谷雨初晴叫杜鹃。
摘带岳华蒸晓露,碾和松粉煮春泉。”郑巢在《送琇上人》诗中的意境称:“古殿焚香处,清羸坐石棱。茶烟开瓦雪,鹤迹上潭冰。”刘得仁《慈恩寺塔下避暑》云:“僧真生我静,水淡发茶香。坐久东楼望,钟声振夕阳。”曹松《宿溪僧院》也有“少年云溪里,禅心夜更闲;煎茶留静者,靠月坐苍山”的诗句。从上录这些史料中,不难看出,唐代寺庙饮茶的时间,从初春到寒冬,终年不辍;在一天中,从早到晚,从日落一直到深夜,所谓“穷日继夜”。再以饮茶的场合说,如牟融《游报本寺》诗句称:“茶烟袅袅笼禅榻,竹影萧萧扫径苔”。
李嘉佑《同皇甫侍御题荐福寺——公房》诗吟:“虚室独焚香,林空静磬长”;“啜茗翻真偈,燃灯继夕阳。”武元衡《资圣寺贲法师晚春茶会》有“禅庭一雨后,莲界万花中。时节流芳暮,人天此会同”之句。还有李中《赠上都先业大师》的“有时乘兴寻师去,煮茗同吟到日西”;以及黄滔的“系马松间不忍归,数巡香茗一枰棋”等诗句。都反映了唐朝寺庙中,不只诵经、坐禅、做功时要饮茶,饭店、纳凉、休息、吟诗、下棋等各种场合,也离不开茶。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唐时赵州高僧从稔禅师,有一句口头禅,就叫“吃茶去”。有关无关,开口闭口,都是说“吃茶去”。这当然是一个典型例子。赵州在北方,北方寺庙中饮茶已如此普遍,其时南方各寺庙中饮茶之盛,由此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