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井中石器文化遗存的发现①
注意到灵并砦地区的地表深处常有相当厚的钙质结核层,有的地方胶结成极状,当地社员称之为quot;砂礓棚quot;。在这层quot;砂礓棚quot;之上,从未发现过含有细石器和动物化石的砂土堆积物。此外,在砦外有些隆起的岗地,社员们在上面挖红薯窖时,常常从中挖出属于新石器时代和早商时期的文化遗存,如磨光石器、蚌壳制品、陶器和石化程度很浅的动物(如牛、羊、猪等)残骸及人骨。它们中间从未发现那种典型的细石器器物,动物残骸中也没有在当地现已灭绝的种类如鹿、象、披毛犀的化石,所以在距地表10米深处发现的与红薯窖中挖出的不是一套东西。
在我采集的文化遗存中,动物化石经鉴定有18种之多,其中不乏灭绝种,它们代表的时代不会晚于黄土期(更新世晚期)。石器有三类:砾石工具、石片石器和占相当大比例的细石器。后者多为典型的细石器器物,如锥状石核、小石叶和许多成型的器物(如拇指盖状的刮削器、尖状器、雕刻器等)。以往这类文化遗存仅发现于长城以北地区,解放以后在陕西大荔的沙丘上有所发现,打破了细石器文化只存在于长城以北的旧观念,如今在河南灵井也有了细石器器物的发现。灵井砦在黄河以南约100千米处,这些典型器物不仅跨越了黄河,甚至到达了淮河流域附近,因为灵井砦的附近即有淮河支流--颖水流过。因此在地域上,细石器文化遗存已进入中原地区,这在细石器文化发现史上不能不说是个突破。鉴于此,1966年我以简讯形式将这重要发现披露于世;以后,在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志敏先生指导下,对这批发现物进行了详细的研究,研究成果刊登在1974年5月号《考古》上。
灵井细石器的发现引起学术界的广泛重视,因为它在文化属性和时代上惹人注目:它拥有典型的细石器器物。又与更新世晚期动物群共生。灵井文化遗存中缺乏磨光石器和陶片,将它置于旧石器时代或新石器时代都不合适,只有置于两者的过渡期(即quot;中石器时代quot;)才行,而且可能属于该时代的早期阶段。有些人曾怀疑,它是从地表下深10米处挖出的东西,层位已不清,年代难以确定,而且是quot;混杂的quot;东西,怎么可以定性、定年代呢?
虽说它们来自地表下10米,但不争的事实是:有些典型的细石器器物与更新世晚期的哺乳动物化石是牢牢胶结在一起的,任何看过这些标本的人都不会怀疑它们共生的真实性,而且当地后期的新石器文化遗址中从未发现过这类细石器器物。灵井细石器时代的古老性是毋庸置疑的,更重要的是,有关quot;中石器时代quot;文化的研究近年来已获得突破性的进展,对中国存在quot;中石器时代quot;的文化也有了更多的证据出现,大大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和研究这一考古学上的疑点。
1973年,我在云南元谋盆地元谋猿人化石产地附近,找到了细石器典型器物,其性质与灵井的别无二致;以后在80年代,江苏和山东的史前考古学家们在沂河、沐河流域找到了与灵井细石器相似的文化遗存。我曾考察了其中部分器物,发现两者极其相似。由此可见,灵井细石器文化的出现并非孤例。在有关灵井材料正式发表之后,日本、美国等国的考古界就作过介绍;最近英国考古学界有人专门撰文介绍灵井文化的发现与研究成果,可见其价值与重要意义已为世界考古学界所重视。
对于本人来说,灵井文化的发现也给自己开辟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虽然我主要从事的是体质人类学--古人类学的研究,但在河南灵井发现细石器文化遗存之后,涉及到quot;中石器时代quot;文化,引起我强烈的兴趣,成为我研究的另一重点。继灵井的发现后,我于1973年发现了元谋大那乌细石器文化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