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 心灵独白(3)-2
青年学生争来的,全斗焕、卢泰愚是否想过自己会成为被告?看到他们在法庭上的虚弱表情,死者瞑目,生者欣慰。没有等来的民主,只有争来的民主。俱往矣,杀气腾腾的全、卢二君的同伴们,且看你们朋友今日的下场!。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物理系人才济济,半个多世纪出了七名诺贝尔物理奖得主。问及其奥秘。系主任曰:“物理系教授和学生的原则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做别人让你做的事。我们不做实用的、尤其是和武器有关的实验,而长期从事纯理论纯科学研究。”
中国高校却像喧哗的菜市场——把所有研究都变成现实生产力。
文章写出来后,朋友减少,敌人增多。这样的文章必是能手古流传的好文章。
研究人性,与其在哲学系里听教授高谈阔论,不如到动物园里去看禽兽张牙舞爪。
赞美观存制度的人都是蚊帐中人,他们的蚊帐里没有一只蚊子,心安理得在床上打坐修行。
否定现存制度的人都是蚊帐外人,被蚊子咬得活蹦乱跳,自然要把蚊帐撕扯掉。
只能让儿童读的童话不是好的童话。好的童话还能净化污染了的成人的心灵。
历来,“好人”一的定义就是:认认真真地生活在虚伪里。
最好的文学艺术都是悲哀的,第一流的天才也是悲哀的。叔本华说:“天才所以伴随忧郁的缘故,就一般来观察,那是因为智慧之光愈明亮,便愈看透生存意志的原形,那时便会了解我们人类竟是一副可怜相,便油然兴起悲哀之念。”所以黛玉写出了“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诗魂”的悲哀的诗句。
所有的鞋匠都恨不穿鞋的人,所有的理发师都恨秃子,所有的皇帝都恨童言无忌的孩子。
旧梦是不能重温的,一旦重温,旧梦便破碎了。每个人都常常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每一种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正如鲁迅所说:“后来,我在久别之后尝到了,也不过如此;唯独在记忆上,还有旧有的意味留存。他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返顾。”
重温旧梦,是人们所做的最煞风景的事情。
选举制度是民主的橱窗。
有的橱窗仅供参观,有的确是为了买卖。
“锻炼”是当代汉语中运用频率极高的新词,主体是上级、长辈,受体是下级、青年。对后者而言,“锻炼”是求之不得的荣耀,是被信任、被器重的起点。
“锻炼”的意识畸形发展,结果是很多人把摧残当作了培养。
李敖说:“每在电视里看到蒋经国,就活像看了一段慢动作纪录片。”
仅凭这一句话,李敖稳坐汉语写作的头把交椅。
连危机意识都没了,危机便像决堤的黄河水一样席卷而来。
人最脆弱的时候便相信爱,人最坚强的时候便相信恨。
有歌唱的权力的,往往并非夜莺,而是喜鹊。
有写作的权力的,往往并非大师,而是御用文人。
人们被迫听最难听的歌声,被迫读最难读的作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喜鹊也就成了我们心目中的夜驾。
弱者的影子是善良,因为弱者没有作恶的条件。这与弱者的本性无关。
没弄懂这点的人,会吃大苦头,文革中许多人便稀里糊涂地因此而送命。
爱情产生于错误。我以为自己一贯正确,因此爱情便离我而去。
现在,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爱情还会降临吗?
杯子是用来装水的,诗是用来装灵魂的。
现代汉诗是一堆空杯子。
德富芦花有篇短文《写生帖》,讲了一个凄美的故事:从前有个画家,只画过一幅画,其他的画家有更丰富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