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体的和声
身在抢救病人生命时,还要求诸星象,以预卜凶吉祸福呢?——难道占星术的魔力竟使人放弃把医学作为一门科学吗?我认为,一个主要的原因是,人们观察到的日月星辰的运行被证明是可以计算出来的,而且,很早以来(也许早在公元前300年的巴比伦),人们就将这些星辰的运动纳入数学运算范畴了。天文学之所以出类拨萃,成绩斐然,是因为它具有可以用数学方法加以研究的特点,而物理学的,以及最近的生物学的长足进步。也同样是取决于它们找到了自身规律的公式,而这些公式都是可以用数学的模式来表示的。
思想的传播往往需要某种新的推动力,公元600年,伊斯兰教的创立就是这样一种新的、强大的推动力,它开初只是一种地方性活动,后果如何,未能逆料;但是,当公元630年穆罕默德(Ma)一旦征服了麦加(Mecca),伊斯兰教就如疾风骤雨,席卷整个南方世界。在100年内,伊斯兰教占据了亚历山大城,又在巴格达(Baghdad)建立了一座宏大的学术城,并把它的边界推进到波斯的伊斯法罕(Isfahan)以东地区。到了公元730年,这个穆斯林帝国的版图从西班牙和法国南部开始,一直扩展到中国和印度交界的地方:这真是一个力量无比强大、堂而皇之的帝国,而在这时,欧洲却正处在中世纪的黑暗时代。
在这宗教的征服过程中,被征服民族的科学知识被人们以一种掠夺狂式的热情加以搜集。与此同时,从前被人视若等闲的简单的、地方性的技艺得到某种复苏。例如,用于建造最早的圆顶清真寺的器械并非什么复杂的玩意儿,不过是古代工匠使用的三角板——这种工具至今为人们沿用。位于伊斯法罕的“星期五清真寺”(Masjid-i-Jomi)就是早期伊斯兰教的宏伟的历史遗迹之一。在诸如此类的中心,希腊和东方的知识受到珍视,被广泛吸收,并不断丰富起来。
穆罕默德历来坚信,伊斯兰教不应成为一种崇尚奇迹的宗教,从它富于理智的内容上看,伊斯兰教已成为一种冥想与分析的形式。穆罕默德教义的著作家使神非人格化和程式化:伊斯兰教的神秘主义不在于血和酒、肉和面包,而是一种超脱尘世的出神入化。
安拉是天地之光。他的光照可比作放在壁龛中的一盏明灯,这盏灯罩在一个如星光般灿烂的水晶球中,交相辉映。在安拉己认可的、为纪念他的伟名而修建的寺庙中,人们从早到晚赞美他,不善经商或未能获利的人因牢记安拉而时来运转。
星盘(astrolabe)本来是希腊人的一项发明,伊斯兰教徒将这种星盘加以改进,精心制作,广为传播。作为一种天文观测装置,这种星盘仍很原始,它只能粗略地计算太阳或某个星体的黄纬(tion)。但是,将一幅或几幅星象图配合进行这种简单的观测,就可使用星盘进行一种程序复杂的计算,测定纬度、日出和日落、祈祷时间以及为香客测定去麦加朝觐的方向。和星象图不同,星盘上刻有占星术和宗教的图饰。令人感到一种神秘的慰籍。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种星盘好似世人常用的怀表和滑尺。1391年,诗人杰弗里.乔臾(Geoffrey Chaucer)写了一本教他儿子使用星盘的入门书,他是从8世纪的一位阿拉伯天文学家那里抄录来的。
对摩尔学者来说,计算是一种无穷的乐趣。他们喜欢计算难题,乐于寻求解决这些难题的独创方法,有时,他们还把自己的方法发展为机械装置。一种比星盘更为精巧的轻便计算器,即所谓的占星术或天文学计算器,有点像自动日历,就是在13世纪巴格达的哈里发帝国(Calipe)制造的。它的运算原理并不深奥,只不过是一种可用来预报时日的组合式日晷,但它却是700年前那些工匠们高超的机械制造技艺的一个明证,也是他们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