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quot;这办法太慢！他们两个还管着呢。最要紧的是马上怎么办。如果真是烧将起来……quot;

    郭老娃吓了一跳，下巴有些发抖。

    quot;如果真是烧将起来……quot;方头抢着说。

    quot;那么，quot;阔亭大声道，quot;就糟了！quot;

    一个黄头发的女孩子又来冲上茶。阔亭便不再说话，立即拿起茶来喝。浑身一抖，放下了，伸出舌尖来舐了一舐上嘴唇，揭去碗盖嘘嘘地吹着。

    quot;真是拖累煞人！quot;四爷将手在桌上轻轻一拍，quot;这种子孙，真该死呵！唉！quot;

    quot;的确，该死的。quot;阔亭抬起头来了，quot;去年，连各庄就打死一个：这种子孙。大家一口咬定，说是同时同刻，大家一齐动手，分不出打第一下的是谁，后来什么事也没有。quot;

    quot;那又是一回事。quot;方头说，quot;这回，他们管着呢。我们得赶紧想法子。我想……quot;

    老娃和四爷都肃然地看着他的脸。

    quot;我想：倒不如姑且将他关起来。quot;

    quot;那倒也是一个妥当的办法。quot;四爷微微地点一点头。

    quot;妥当！quot;阔亭说。

    quot;那倒，确是，一个妥当的，办法。quot;老娃说，quot;我们，现在，就将他，拖到府上来。府上，就赶快，收拾出，一间屋子来。还，准备着，锁。quot;

    quot;屋子？quot;四爷仰了脸，想了一会，说，quot;舍间可是没有这样的闲房。他也说不定什么时候才会好……quot;

    quot;就用，他，自己的……quot;老娃说。

    quot;我家的六顺，quot;四爷忽然严肃而且悲哀地说，声音也有些发抖了。quot;秋天就要娶亲……。你看，他年纪这么大了，单知道发疯，不肯成家立业。舍弟也做了一世人，虽然也不大安分，可是香火总归是绝不得的……。quot;

    quot;那自然！quot;三个人异口同音地说。

    quot;六顺生了儿子，我想第二个就可以过继给他。但是，——别人的儿子，可以白要的么？quot;

    quot;那不能！quot;三个人异口同音地说。

    quot;这一间破屋，和我是不相干；六顺也不在乎此。可是，将亲生的孩子白白给人，做母亲的怕不能就这么松爽罢？quot;

    quot;那自然！quot;三个人异口同音地说。

    四爷沉默了。三个人交互看着别人的脸。

    quot;我是天天盼望他好起来，quot;四爷在暂时静穆之后，这才缓缓地说，quot;可是他总不好。也不是不好，是他自己不要好。无法可想，就照这一位所说似的关起来，免得害人，出他父亲的丑，也许倒反好，倒是对得起他的父亲……。quot;

    quot;那自然，quot;阔亭感动的说，quot;可是，房子……quot;

    quot;庙里就没有闲房？……quot;四爷慢腾腾地问道。

    quot;有！quot;阔亭恍然道，quot;有！进大门的西边那一间就空着，又只有一个小方窗，粗木直栅的，决计挖不开。好极了！quot;

    老娃和方头也顿然都显了欢喜的神色；阔亭吐一口气，尖着嘴唇就喝茶。

    未到黄昏时分，天下已经泰平，或者竟是全都忘却了，人们的脸上不特已不紧张，并且早褪尽了先前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