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茶,平白无故地得了个妹子,该她送礼给你。妹子,好好地留着你那钱,别乱花。我这几天忙忙活活的,沉不住气。等我从上海回来,咱得仔细说说。总在这种地方不是个长法儿。”
远宜意味深长地说:“是呀!”
寿亭脸上掠过一丝哀伤:“妹子,我看着你高高兴兴的,心里还好受点儿。一看见你叹气,我的心就揪着。唉!”
远宜突然换了口气,欢快地说:“六哥,六嫂都四十了,还那么漂亮,年轻的时候还不知道多美呢!”
寿亭笑笑:“要是不好看,我能娶她?我这是吹牛,我当初是个要饭的,要不是人家,我早冻死了。这人,是个缘。我谁都敢骂,就是不骂她。不是我怕她,是我张不开嘴。哈……”
这时,老吴噔噔地跑上来,姨母在后面跟着。寿亭很意外,忙站起来问:“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厂里出了什么事?”
远宜也跟着站起来。
老吴手里拿着一张纸:“滕井让人送来的,晚上他在高岛屋请你吃饭。”
远宜惊讶地问:“日本人?”
寿亭冷冷一笑:“是日本人。妹子,放心,我就冲着日本人毁了你的终身,也得再给滕井扒层皮。老吴,你先回去,告诉东初,让他准备汽车,晚上让他跟着我去。”
老吴下去了。
寿亭和远宜站在那里。远宜见寿亭的左胸上有个小线头,就用手捏下来扔掉,然后用手扫一下:“六哥,你可小心,日本人可狠呢!我恨死他们了!”
寿亭目光冷峻:“这里不是东三省。王八蛋,我举着钢叉正等他呢!”
高岛屋在十字路口的东南角上,三层的红砖楼,地基很高,门前有七八级台阶,出入的全是日本男女。
晚上,寿亭进了高岛屋,东初坐在车里等着。东初戴着鸭舌帽坐在司机座上。这时,一个日本醉汉东摇西晃地从里面出来,那些侍女站在台阶上和他招手。
醉汉来到汽车前试图滋事,东初从车上下来。东初身材高大,往车前一站,日本人抬头看了看,刚想用脚踢汽车,东初大叫一声:“八嘎!”
日本醉汉一惊,随之行礼。这时,从台阶上跑下一个中年日本男人,也向东初赔礼,扶着那醉汉向南走了。
东初自己也笑了。
楼上,寿亭与滕井对坐着。一个侍女身着和服偎在寿亭跟前,负责给他倒酒布菜,手里拿块手帕,准备给他擦嘴。几次要擦,都让寿亭挡住。桌上是几样小菜和两壶清酒。滕井很高兴,不住地对着寿亭笑。寿亭对滕井说:“我能搂她吗?”
滕井抿着嘴笑:“你想把她怎么样都可以。”
寿亭笑笑:“这是你们买来的吗?”
滕井笑着摇头:“不是,她们都是自愿来的,她们可以用任何方式为帝国献身。”
寿亭点头:“那我就让她献不成身。哈……”
侍女羞怯地低着头笑。
滕井也笑起来:“陈先生,一别日久,还是那么幽默。我在青岛很想你呀!我对三木说过多次,在中国人里,陈先生是很优秀的。只是陈先生太固执,不肯与我成为商业上的伙伴。这实在是可惜。来,咱们干一杯!”
二人一饮而尽,侍女接着给寿亭添酒。
寿亭说:“滕井哥,我就是不明白,你们和我打交道,一次一次地总是吃亏,为什么还想和我合办染厂呢?”
滕井摇摇头:“那是我们的立场不同。如果我们站到一起,那就会让别人吃亏。是这样吗,陈先生?”
寿亭点点头:“滕井先生,咱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咱们在一起合办染厂的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往下谈了。我知道你的条件很优惠,甚至我不出钱都可以。但是,这事不能办。因为我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