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黄书记有午休习惯,必须得休息。就又拿眼睛看带灯。带灯说:你看我干啥?安排黄书记在你或书记的房间休息了,他或许同情了基层干部的生存状况,能拨款给樱镇修些澡堂子,从此就没虱子了。马副镇长说:这个时候带灯你不要贫嘴。镇长却笑着说:带灯这么呛我,是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带灯说:我不明白。镇长说:只能是你和竹子腾出房间了。白仁宝说:啊就是,就是,让睡她们的床么,同行的可能都不会休息,那黄书记睡带灯,县委书记睡竹子。带灯说:把舌头放顺了说!白仁宝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不周全,忙更正:带灯和竹子的床上没虱子,腾出来让两个书记休息。带灯还要说什么,镇长说:你不要说,就这样定啦!大家再想想,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大家想了又想,再想不出,就说:没了。镇长说:如果没了,大家分头去干活,带灯和竹子留下,咱还要把控制上访者的事议议。竹子说:呀呀,多亏来的是个市委书记,若北京城里来了国家领导人,那咱们该怎么接待呀!镇长说:国家领导人来?你做梦去吧!黄书记也不是你想让他来他就能来的!
镇长和带灯竹子把全镇老上访户扳着指头过了一遍,分析谁可能闹事?分析来分析去,重点的还是王后生、王随风、朱召财老婆、常起祥,还有石井村的刘跃进、梨树湾的丁双白。如何控制这些人,分片包干的职工仍必须各负其责,当然综治办得抓整体,掌握动向,有权调派人员,各分片包干的职工通风报信,相互协作,及时处理。带灯就让竹子以镇长的名义再次把石井村、梨树湾村的包干职工叫来,共同研究控制方案,达成最后的措施是:黄书记来的头一天晚上,有人要守在刘跃进和丁双白的家,可以强行限制自由,也可以带上酒去喝,不管用啥办法,反正不让他们出门就是。常起祥那是软硬不吃的人,就得赔着车票,陪他去外县。至于王后生和王随风、朱召财老婆,属于重点中重点,还是带灯和竹子来控制。
给元天亮的信
我想当个好女人咋老当不好呢?曾看过一个电视画面,两个可爱的小侏儒夫妻手拉着手走出来唱:萤火虫,萤火虫,你慢慢飞。他们竟然在唱着我的小名,真是甜蜜,笑靥如花。我很受感动,心里怦怦地跳,觉得人生有这境界就是仙境。我当然是想自己的情感世界是这般情景就好了,谁知情感这东西看着是个蚂蚁就成鸟儿蜜蜂大鹏了,看着是个幼芽就成小草禾苗粗树了,见沙想石见高山,见土想田见原野。反之,则十指像弹钢琴一样不得安宁,情绪像一粒尘土片刻低人泥土掩面卑微,片刻又升空云彩显耀锃明。好在你是接天坐地的大佛能包容我的猴气,我永远在你的五指山内。往后真应宁心静气地唱一首“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的歌曲了,迎接上天给我安排的不太健全的天使般的情感生活。
今午睡就是一会儿一梦一会儿一梦,梦中真真实实的,醒来赶快想否则就忘了,反正总是有个奇珍异宝什么的,甚至是个特别的女人什么的,在我方圆几里的岭上或凹里,总是不让见,心里也认为太热又太险不能去,但最终总觉得是你在那里一样,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心很急迫。几个都是这样的梦,我曾做梦而且生活中的事差不多梦过,今天咋总梦你呢?
醒来翻看你的书,希望梦的答案能写在书上。至少,在你书的字与字之间,句与句之间,段落与段落之间的空隙里能读出一点征兆或暗示。这如我喜欢看云,云在山巅或崖凹,别人都说那是云,而我看做是地在冒气,是地气。读呀读呀,当然还没有读出所以然来,而读的过程却让我喜悦了,就死眼儿看书页左上角你的图像,看着是个小娃娃似的,心中放诞了一下把你吞进肚里。谁知眼里浮现你是领导是老师是……噢哟,无限地高大起来。我的心啊紧缩绞痛起来,像是贝壳肉中裹进了石子。一页又一页地翻读,让你书中的琴声笛韵,花色月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