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第二天,丁乙给两个妇科医生打电话,预约见面时间。
Z医生在两个医院上班,忙得很,很难逮住,电话只能打到前台。她只好让前台给她约个最早的时间,结果最早也得等到下周。
金博士好一点,只在一个医院上班,又是研究员,清闲多了,约到了两天后。
她好不容易挨到了跟金博士见面的那天,提前半小时就跑了过去,但结果让她很失望。
关于化验报告,金博士的说法跟韩国人一模一样,还没韩国人说的好懂,满口名词术语,也不解释,也不画图,如果不是韩国人在前面给她扫过盲,而她自己这几天又挂在网上查相关资料,她可能都听不懂金博士在说什么。
她最关心的是hPV病毒的来源,便急切地把自己想到的那些原因一条一条提出来问,但都被金医生否决了:“不可能,hPV病毒离开人体很难存活,通过物体传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急了:“但我只有过一个性伴侣啊!”
“只需要一个性伴侣就可以传染上。”
“即便是这一个性伴侣,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并不多……”她也顾不得怕丑了,把自己的性史详细描绘了一番。
但金博士只一句话:“这个只需要一次性活动就可以染上。”
“那你的意思这只能是我丈夫传给我的了?”
金博士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愤怒地说:“我要把他杀了!”
她以为这样说了,金博士一定会说“先别杀,也不一定是你丈夫传给你的”,但金博士什么也没说。
她绝望了,不再指望金博士能证实丈夫的清白。
金博士没跟她约下次见面时间,建议她仍然找Z医生诊治。她没反对,因为她对金博士的感觉不好,又考虑到金博士跟韩国人的关系,她觉得还是找Z医生比较好。
后面几天更难挨,每天都度日如年,写论文也没心思,找工作也没心思,唯一不敢怠慢的就是照顾女儿,虽然心急如焚,也要在女儿面前装出一切正常的样子。
至于丈夫,从那天他摔电话开始,两个人就没再讲话,每天晚上都是她睡着了他才回来,早上她去送孩子,他就溜掉了。周末也不例外,她和孩子还没起床,就听到他开车库门关车库门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天不见人影,直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她知道他在躲她,她也不想跟他碰面,因为她现在还没确凿的证据证明hPV是他搞回来的,也没确凿的证据证明hPV不是他搞回来的,两人碰面肯定会吵起来,但又吵不出结果,不如不碰面。
他们之间的唯一交流,就是他还在吃她做的饭,而她还在用他挣的钱。
到了跟Z医生见面的时间,她仍然是早早地就去了,明知去早了也没什么用,但不去也是坐立不安,还不如去医院坐着等,心里反而安定一些。
终于听到护士在点她的名,她走进Z医生的诊室,一开始照例是量身高、体重、血压、体温之类,结果发现她比上次轻了整整八磅,连为她量体重的胖护士都为之惊讶:“哇,不到一个月,减了八磅,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苦笑着说:“没什么诀窍,就是着急。”
量完身高体重之后,又等了一会,才见到Z医生。
Z医生对她病情的分析跟那两个研究员一模一样,而她这几天成天在网上恶补这方面的知识,中文的英文的相关文章囫囵吞枣读了不少,自我感觉已经速成了一个宫颈癌学位,几乎到了Z医生还在说上文,她就已经知道下文的地步,而且是双语的。
她问:“我还请圣玛丽医院的金博士给我做了检查,但她那边的化验结果是CINⅡ,你这边是CINⅢ,为什么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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