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院深深深几许?
的那小子是王市长的儿子,这下惨了!’那十来年间,中国官僚阶层和老百姓之间关系的恶劣变化,由此可见一斑。”
通常,大院孩子认为自己是新文化的代表,觉得胡同孩子土,把胡同孩子叫做胡同串子。胡同孩子由于父母大都是普通市民,居住条件也没有大院好,无论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觉得低大院一等,也就自认倒霉,就跟现在的乡下人明知道城里人挤兑自己,但也无可奈何一样。
文革之前,大院孩子跟胡同孩子,甚至连上的学校也不一样。这是典型的阶级隔离。文革开始以后,教育革命废除了特权学校,小孩子们一律就近上学,于是大院的孩子跟胡同的孩子,都在一个学校读书,但是基本上是大家个玩个的,阵线划分的十分清楚。
大院里的孩子父辈在经历了近三十年的艰苦革命斗争后进入了北平城,经历过战火洗礼的革命精神、英雄气概也沿续下来。表现出的是强烈的正义感和对社会现实的包融性气质。但随着社会身份与级别的确定,在这些英雄们的后辈人身上所体现出来则是另一种出身高贵的红色家庭特质。
首先,大院子弟一定要玩“票”。姜云诚说:“我们院有奔驰车,去外地可以坐飞机。很多东西在地方上买不到,大院里面都有特供,我小时候还吃过MM的巧克力豆。当时放内参片的除了人民大会堂、军博、政协礼堂,我估计最好的就是总后的礼堂了。全是真皮座椅,雕龙画柱。那时我父亲在军队的文化系统,我能拿到一些特殊的票,提前混进去,从晚上7点一直看到凌晨3点钟,而且是同声翻译。”
他说上世纪80年代后放的电影,包括《人证》,还有一些现在都不敢公映的片子,他以前都看过,只不过“遭遇”某些关键情节,放映员会伸手去搅局。那会儿姜云诚有一个小本子,看完一个片子就赶紧把片名记下来,跟别人去比。你看过哪个,我看过哪个,这代表着“份儿”。
姜文所拍《阳光灿烂的日子》,姜云诚认为有一处不精准:“可能是他那个院儿级别比较低。真正的大院子弟一定要玩‘票’,陆军的穿三接头皮鞋、一身绿军装、运动蓝短裤。最不能容忍的是连内衣和袜子也穿军队的,再套双军胶鞋,那是土鳖,将遭到大院孩子的巨大鄙视。”
我可以穿三接头皮鞋、将校呢,你只能穿大胶鞋、懒汉鞋;我家有票,可以骑永久13型自行车、锰钢转铃,你不能。优越感和对奢侈品的欲望就是这么一点一滴滋生的。
1970年初,姜云诚去一个女生家玩儿,震撼之感直到现在都忘不了。“她家有电视机、电话、《列宁在十月》里的那种大皮沙发。当时北京电视台才刚刚成立,能看到电视的凤毛麟角。这女孩从来不去澡堂,她家里有独立的卫浴,浴缸、坐便器。这是真正的高干,真正够级别。”
但对军队大院的子弟而言,他们现实最大的感受却是被替代了。“在计划经济的年代里,军队有特殊待遇,改革开放以后这种优越感被逐渐地削弱。首先是经贸系统的人可以直接得到经济上的特权和利益,慢慢地人人都可以创造物质条件。哪怕我是街边扫地的,也可能一夜暴富,买奔驰车,同样用眼光鄙视你。”一位高干子弟说。
朱大可认为从1980年代以来,邓小平进行了军队的大裁减和军官大换班,老干部纷纷离休,交出了手中的权力。知识神话和学历崇拜卷土重来。大学校门重新对全体平民开放。“军人子弟作为社会中坚分子的时代一去不复返。身份的优势崩溃了,军人子弟在社会变迁中遭到重创。他们的敌手是学院、大学生和知识分子。这个新型的群体从大院青年的手中夺走了最好的职业、薪金、生活方式和社会升迁的机会。”
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代表计划经济产物的大院日渐衰落下来。
但是,“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