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院深深深几许?
个真实的小故事或许能更清楚地说明何谓“等级森严”:
两个小孩为了一个活动怎么搞争执不下,有一个父亲是参谋长的孩子过来协调:
——你爸什么级别?
——上校。
——你爸什么级别?
——中尉。
参谋长的儿子果断地说:“听上校的。”
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小孩,对父母的升迁和一切能确立级别的参照物都异常敏感。“互相比的包括谁家有大内参、父亲的级别,打小就知道号越小级别越高。我们班有部长的孩子、部长秘书的孩子,也有司机的儿子。大家虽然都在一块儿玩,司机的儿子基本上插不上话,还会经常遭到取笑”。如今在北京城里“比爹”之风盛行,或许就是从这儿缘起的吧。
学者朱大可欣欣然说到大院文化:“王朔的作用把北京的大院文化推到了它的极点,大院文化的特点是大部分的居民都是干部,这是第一,第二都是外地干部,他们的孩子都非常奇怪,他们都具有外地人的那种移民的某种特色,同时他们又尽力的学习原先的民族文化当中吸取他们所需要的东西,组合成了一种新的大院文化。”
信息经济学家姜奇平从另一个角度说起了大院文化:“大院文化从本义上来说,在北京是一种外来文化,与北京土著不一样,它是进京机关部队大院干部的子弟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形成的一种造反的心态,他自己什么也不是,他还要砸碎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小孩不知从哪来的痞劲,最典型的就是你丫别跟我装孙子,稍微高我一点都不行,你要有什么价值高于我的,我就要啐你。”
“有趣的是机关里的人对家长的升迁比较敏感,经常容易提到某个人,谁的爸爸又升了什么官的,有什么职务变动了……”
这就是大院向外传递的最直接的信息,关于地位,关于身份,关于优越感,关于强烈的等级关系和严密的圈子意识。
1994年,北京市政府下令,特别是沿街的建筑一律取消围墙,一种开放自由的信号从大院释放出来。
1999年,北京市委书记贾庆林提出了“拆墙透绿”的建议。大院逐渐透明起来,“自然绿”映衬着“部队绿”。
但是,当1990年代大院拆了墙,各大公共媒体都争相欢呼,认为大院的权威性在消解,“大院里沉淀的一些命题正和市民生活有所保留地融合”之时,有人却发生了不同的声音。
作家北村认为:“你把墙推倒了,我认为这不是他们观念有什么变化,我认为这是外力强加给它的,比如说我们要做件什么事情,你必须走出大院到环线上去,这样你才能够抓住很多机会,因为这个法则是适用的棋盘是这么大的,不是那么小小的一个地方。”
有形的墙可以被拆掉,但是骨子里的隔膜并非轻易可突破,这就是所谓的等级,在层次与层次之间,通道很窄。
子弟凶猛
建国后进入北京的第一代移民的主体是革命干部、革命军人和为新社会服务的知识分子,他们也就是所谓的“新北京人”,主要是第一代人和第二代人。不过,他们的人格特征被笼罩在统一的政治塑造之中,城市和地域的特点并没有充分显现出来。新北京人的人格形象是随着“第二代移民”的成长而彰显的,他们是政治上的“第三代人”。
作家罗永浩就是个“大院子弟”,住在通常所谓的“县委大院”,他在一书中说:“我到了二十多岁,才从书上看到‘大院子弟’这样的名词。我不记得我们那些孩子在小时候,有什么所谓‘大院子弟的习气’和‘大院子弟的优越感’(好像书里讽刺的都是北京的部队大院子弟吧)”;“到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才时不时地在家乡的校园里听到类似这样的对白:‘我操!老三昨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