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官味冲天
”一个着汗衫的年轻胖子挑衅地问。
这表姐,就因为她有上海口音就得老被欺负吗?
“那该怎么称呼呢?”表姐细声细气地。
“学了再来!”胖子说,“学会了再开口!”
我放开孩子的手,走到胖子面前,说:
“请您现在就告诉我,该怎么称呼您?”
胖子有点儿吃惊,逞强地说:
“学了再来。”
“我现在就跟您学习,您请说。”我固执地站着。
旁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透着看热闹的欣喜。
胖子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眼睛注视别的地方,说:
“你晚上来,我教你。”
旁边的人吃吃地笑,看着我。
我弯下腰,和胖子平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还不够资格。”
这就是所谓的北京市井小民的痞气了。而且,“这种蛮横无理心理内容也是一样的,即都是因处于权力中心而产生的对他人(尤其是外地人)的蔑视:你算老几?你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又能怎么着?如果你不能怎么着,这种蔑视就直接表现为霸道;如果你还真能怎么着,这种蔑视就会转化为赖皮。不要以为耍赖就是服输。它的深层心理仍是不把你放在眼里:我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了,你又算什么东西?”
“痞气本是一种病态:一牌之积名曰痞气。一旦在北京,它又是一种生存之道。所以北京人甚至不忌讳痞。北京的孩子在自家阳台上看见街上自行车带人,会高声唱道:‘自己车,自己骑,不许公驴带母驴。’遇到这种情况,上海的家长会把孩子叫回来,训道:‘关侬啥事体!’北京的家长则会不无欣赏地笑骂一句:‘丫挺的!’”
然而,不管痞气也好,爷脾气也罢,北京人的这副德性就是不招人待见。也因为其身处首都这样的中心位置,而引起外省人更多的愤懑。鉴于此,早有专家、媒体大声呼吁,北京人必须改掉这种“爷脾气”,否则将“不利于北京的发展建设”。这个帽子扣大了,但仔细想想,难道没道理吗?
于是,北京市商务局在2006年11月30日公布了《北京市商业零售企业员工行为礼仪规范(试行)》,禁止商业零售业服务人员乱发“爷”脾气,如不得有不耐烦情绪,严禁用轻蔑或审视的眼光扫视顾客等——这套礼仪规范倒是列得细致,但其中关于“轻蔑或审视的眼光”,您想想这得在服务业有多大的普遍性和普及率,才能被正儿八经地“规范更正”呢?
全国人民眼瞅着北京人当了这么多年“爷”,终于想到要改一改了。只是光明网的记者针对这一“好消息”仍然止不住发了一通牢骚:“来北京创业的,先要把舌头拐个弯儿,把北京话说溜了,才好在北京街头混,如果不是北京创业者而是游客,那也得装得像个北京人儿,下了火车飞机,立即把舌头尖卷起来,装出半个北京腔来拿捏着自己,生怕自己被当成孙子。”
官气熏庙堂
让我们从江湖回到庙堂。之前就说过,官味已经渗入北京的肌理,这座城市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官味无处不在。在这城里当官的身上,自然就更明显了。
平头小百姓每天睁眼闭眼地过日子,也不定能真正接触到多少头顶“官”字的人。不过,来北京投资的外省商人们,可就真有发言权了。
2004年“两会”期间,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新闻台就专门邀请了北京市政协委员施祖麟,在线谈“优化北京发展环境”问题。施祖麟说,北京有三资企业18000多家,港澳台侨占了67%和32%,但是数量上跟江苏、上海和广东等南方地区相比仍差得很远,这方面的投资要少些。其中的原因不乏如下几点:一是这些港澳台侨的企业认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