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壮士魏拯民
电台。老人们都说,开头那可真是当做宝贝呀,有大功率电台,完全可以和延安联系。可有家什没人才,宝贝就成了废物,后来都藏在山里了。北满办电信学校,培养通信人才,可是没有密码,不还是废物吗?
还得靠人。吉东派进关内的人最多,或者像过界去苏联一样,“一去杳如黄鹤”,或者垂头丧气回来。就算找到了,空口无凭,能认你吗?
1940年6月,2路军总部巡视员彭施鲁,随2支队1大队在饶河县大旗杆活动时,见到个人,三十来岁,中等个头,说话不紧不慢,挺稳当的,说他叫王鹏,是党中央派来的。
近六十年后,彭施鲁老人说,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你是中央派来的?惊喜呀,马上又怀疑。从哪儿来,怎么来的,来干什么,有什么能证明你的身份?没有,但说的不像是假的。真的假的,这事都怠慢不得,赶紧派人送到支队政治部主任王效明那儿,谈话后又转送总部。周保中又跟他详谈,认为可信,是中央派来的。
1941年3月10日,《王效明给王新林的信——报告与王鹏谈话记录》中说,王鹏原名彭森年,是7军的,1936年夏派去苏联学习,后随康生回国。“一九三九年六月十日由延安经王明(统一战线部部长)及杨兴(中央宣传部部长)的派遣,叫他到东北来找第七军的关系,同时要第七军派一个忠实可靠的同志作为代表随他到延安,参加中共七中全会。其他各军都有交通员。和他一同由延安出发的是往第一军去的李义广。”由鲁南党委一区宣传部长林护佳率领,坐汽车到西安,又坐火车到渑池,再步行到垣曲。到太行山八路军总部后,随115师代师长陈光率领的先遣部队,经冀南到鲁西北、泰西、鲁南。在鲁南等交通,耽误5个月。到龙口办个伪满的劳工证,坐船到大连,坐火车到哈尔滨,再坐船到饶河。从延安出发时无任何证件,到鲁南后有了,巴掌大张纸,盖个山东分局书记朱瑞的印章,缝在左边衣领里。饶河是边境地区,又有抗联活动,对旅客搜查特别严,王鹏下船前把这唯一的身份证毁掉了。
没有任何老人、资料提及还有像王鹏这样的人,曾到过别的军。就是说,从延安派出来的11个交通员,只王鹏1人完成了任务。
关内一路,王鹏基本是由地方党和八路军“保驾护航”过来的,这样安全系数大,却身不由己,耽搁时间。按照地下工作经验,11个人不可能同时出发,走同一条线路。漫长的战线、敌占区,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就算他们都安全地出关了,回到了自己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还能找到自己的老部队吗?比如去1军的李义广,还有去8军、9军、10军、11军的,那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从饶河过界,与驻海参崴有关部门联系,来回半个月够了。算上过界后被拘留、审查,再去莫斯科找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也就两个来月。而王鹏从延安到饶河,用时一年出头。别说内容,就算形式,这种联系,又有什么实际意义?
对于东北抗联来说,延安实在是太遥远了。
有人说算上陈秀明,魏拯民先后派两个人带着文件过界去苏联与驻共产国际代表团联系。有人说是派出去4个人。据说只有一个人到了苏联。
没有疑问的是,直到生命的最后几天,他还在给中央写报告,并让他的警卫员好好保管,不可遗失。
因我的心脏病发作不能多写。
这是《魏拯民给周保中并转五军党委、吉东省委的信》中,写于篇末“此致军安”后面的一句话,然后是“魏拯民书一九三六、十二、二十七日”。接着,好像是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好点儿了,又提笔写道“又及:敌人‘讨伐’策略有相当的转变”——写了140余字,说明敌人的策略有了什么样的转变,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当这个胃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