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坚持再坚持
走西口,或闯关东,去蒙古和满洲换取一份生活的保障,由此和满洲人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中原的冶铁、晒盐等“高科技”,也由山西人传播到了白山黑水之间。
清军入关后,山西商人还承揽了大清的政府采购、军粮运输、皇庄经营等一笔笔“大宗业务”,与政府及皇室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但少数商人的“获利感恩”的思想,并不能取代山西广大民众“失利反抗”的态度。
因对南方和陕西的频繁用兵,军费开支成倍增长,清朝中央政府的“减税”法令,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口惠而实不至”的一纸空文。
“恩诏纷纷下,差官滚滚来;朝廷无一惠,黄纸骗人才。”挨近北京的山西,权利没有享受多少,义务却要大量地承担。这让本来就在明末战争中大量失血的山西,更加痛苦不堪,难以忍受。
同时,作为华夏文明的发源地,山西人纤弱的身躯里,依然沉淀了大量的优秀传统文化的基因。
在这块黄土地上,即使莽撞无知的村夫,他也能感到“剃发易服”的痛楚;即使是目不识丁的村妇,她也在仰慕“忠义千秋”的关圣;即使白发苍苍的老翁,他也能讲述杨家将血染疆场的故事;即使是不满三尺的幼童,他也能理解“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诗句。
文化的力量,看似柔弱,却很刚强;
信仰的决心,看似无形,却很长久。
在大同反正后,同为晋北的朔州、浑源等地率先响应。
接着,晋西北的明朝退伍军官万练在偏关,刘迁在代州也发动起义,分别带领义军攻克了宁武、岢岚、保德、繁峙、五台等太原以北的县城。
12月底,阿济格在给多尔衮的秘密报告中,不无悲哀地称:“叛者不止大同,其附近十一城皆叛”。
在接到姜瓖“反叛”的消息后,多尔衮一是震惊,二是傻眼。
震惊是他没料到,他压根没有高看过一眼的姜瓖,竟然也还会挑头扛起“反抗大清”的大旗;
傻眼是大同与北京仅距300多公里,叛军的骑兵完全可以朝发夕至,直扑北京,而偌大的京城,现在几乎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手头基本上是无兵可用了!
没办法,一向趾高气傲的多尔衮,只得放下身段,派出特使,向姜瓖苦口婆心地解释,一切都是“误会”惹的祸,只要姜瓖卸甲来归,大清将既往不究,照旧恩养。
但姜瓖此时己经认识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山西的矛盾,决非他一人和清廷的矛盾,而是千千万万山西人和清廷的矛盾,根本不是他与多尔衮两人订一个“个人协议”,就能够解决了的。
因此,他这一次,挺直了腰杆,断然拒绝了多尔衮的解释和引诱,决心做一次历史的“排头兵”,用鲜血和生命,来找回做人的自尊。
靠舌头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只能靠拳头来解决了!
多尔衮只得主动沉下身子,从全国各地,挖空心思地去“找兵”平叛。
他先从河北、山东、北京、天津,拼凑起一支队伍,让敬谨亲王尼谌领着,会同阿济格一起,在晋北先建立一堵“防火墙”,阻止姜瓖向外圹展。
但大同的“多骨诺”效应,仍山西在延续。
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的多尔衮,只得在1649年2月,带了一支队伍,“一征”大同。
但他的这次亲自出马,并没有带来“马到成功”的效果,山西人民并不畏惧这位名震天下的摄政王,全省各地的起义浪潮,依然是——“后浪推前浪”。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多尔衮在大同城下毫无进展之时,忽然接到一个令他伤心欲绝的消息——他的同母弟弟多铎,己染上可怕的天花,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