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背崩
蓝问我:“修,为什么都市一夜情泛滥的时候,这里可以有那么多为爱留守的感人故事?”
也许,是因为这里潮湿的气息,各种奇异的花草树木,还有门巴族和珞巴族奇特的生活方式和坚守的土地。
就像我们听到的那样,为爱而留在此地的都市人应该是受到这气息的感染,比如那个留在背崩的汉族男子。
背崩是墨脱地区最大的乡,乡里唯一的一座都市建筑,是一所传来琅琅读书声的希望小学。
那个有着亚热带风情和感人故事的地方,催眠着我们的疲惫,让我们马不停蹄赶往那个毗邻印度的地域。
从县城往背崩方向的人较少,大多都是从拉萨方向过来。天蒙蒙亮,徒步的人们就都出发了。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三五结伴的人,因此不觉孤单。
泥土之上落英缤纷。潮湿的土地如温暖的怀抱,朵朵粉色的野花,似袖扣,也是化作春泥更护花。
我们没有听旅馆老板的意见,不怕死地驾车前往。因为雨季已经过了,大家都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路上不会遇见大塌方。
尽管雨季已过,路上的泥土却总是潮湿的,车轮一过,留下深深两道痕迹。就像人们常说的,每一个戒痕都有着专属于它的故事,每一道车轮也都记录着旅人的故事。
路途之上,车子摇晃在土路上,沙石滚落的声音一路伴随着。
起初一直在翻山坡,有人说这叫绝望坡,因为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却看不到尽头。靠山的一侧不时有细小的沙石流下,茂盛的植物像挤不下似的,各种角度兀自生长着。另一侧则是万丈悬崖,没有任何的防护设施,就是松散的泥沙,以及一簇簇的灌木。
山峦之间,有着缥缈的云雾,似神仙居住的处所。这段路途上,不乏独特的藤桥。因为珞巴人喜住崇山峻岭,交通通常是由白藤编制的索桥。据说,不要一板一钉,只用原始森林里的藤本植物那细长的茎蔓,就做成了柔韧的藤桥。过这种桥是有技巧的,你的步伐要跟随着藤桥起伏的节奏,才可以安安稳稳走过。否则,就会不停摇摆,越害怕越容易被捉弄。
海拔已经越来越低,空气中潮湿的水分子贪婪地亲吻着皮肤。亚热带的丛林里,植物交错生长,有着特别的层次感,凌乱却不显拥堵。片片青苔说着古老的故事,清澈的泉水则滋润着当地的生灵。
一路上的植被,总给我以远古的孤独感,无论是曲折向天的参天大树,还是垂下细腰的小木,都像是山林的守护者,又似来自另一个空间的主宰者。
拐过一道弯之后,可以看见两座山之间波涛滚滚的雅鲁藏布江了。对面山上就是德兴村,架在浑浊的江水之上的是德兴藤桥。细细一道白色的线,连接了两岸青山,穿流而过的江水似也失了霸气。
继续往前,依旧是无数的小塌方,原本窄小的路面被沙石堆去一半,更加坎坷。一路上,不时有经幡出现在眼前,有时是在路边,有时是在桥上。
最爱是那随处可见的芭蕉树,硕大的叶子,只是看看,就让人心生凉意。因为此时,气温已经很高。
小道上,有抬着大竹竿的门巴人,也有背着小背篓的门巴妇女。
在周边的山头,依然保持着刀耕火种的耕作方式。
刀耕火种是新石器时代残留的耕种方式,伐树或将地上的草晒干,用火焚烧成灰做肥料,然后就地挖坑播种。火烧过的土地变得松软,加上草木灰的肥料,一年就不再施肥。这样的经营方式使得土地一年一换,生产力非常低下,农作物的产量很低,俗称“种一偏坡,收一箩箩”。
沿途可见门巴人焚烧的山地,单单那一块光秃秃露着,像个癞子头。他们在灰烬中埋下种子,驱赶野生动物,便守株待兔似的等着庄稼自然生长成熟。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