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屠刀下的“安全区”
、更令人气愤的!
他再次想到了妻子的诗句:
脉搏的每一次跳动——必胜的信念
日光的每一次来临——不尽的奋争。
是啊,妻子说得多好!生命就是“必胜的信念”、“不尽的奋争”。面对强盗和野兽般的日本军队,你唯有坚持不尽的奋争,才会有必胜的信念。
拉贝讲究尊严,德国人一向讲究尊严,但在南京,在日本军队屠刀下的南京城内,德国人此刻已经没有了尊严。日本士兵可以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想抢什么东西就抢什么东西。屋子里的人已经不敢随便出门了,为了方便国际委员会和自己的汽车出入,拉贝有时叫佣人干脆把院子门打开,但又遇上了困难——守在门外的妇女和孩子们就会突然如放闸的潮水往院子里涌。拉贝无法劝阻他们,因为他们会集体跪在地上磕头求助。上帝也无法拒绝他们。拉贝只好“投降”。可是进院子后又能怎么安置他们呢?小小的院子里已经有600多人了!吃喝拉撒住都成问题。一个小小的卫生间挤上十几个女人和孩子,院子里的草坪上,躺满了人,有的甚至成了两层和三层——地上躺着的是一层,凳子上又躺一层,凳子上面还有一层门板上再坐满几个人……如此境况下,仍要不断遭受日本军人的骚扰。
“哐!哐哐哐!”有人在踢门。
“谁?”拉贝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走下楼。
“是日本兵。他们想进来。”佣人胆怯地说。
“啪——”拉贝突然打开手电筒。一束亮光照射到院墙外几个探头探脑的日本兵脸上,他们见光而逃。
拉贝让佣人拉开院门,追赶出去。走过一段小巷,满地是血淋淋、臭乎乎的尸体。佣人们吓得往回就跑,拉贝虽然不怕死人,但气味实在难闻。回到院子,见女人和孩子们瞪着惊慌失措的眼睛一个个都在看着他。“他们希望我这个‘洋鬼子’能帮助他们驱赶凶神恶煞,我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拉贝常这样自言自语。
又有两件事令他无法平静:一是日本总领事冈崎胜雄认为拉贝的国际委员会的存在没有“法律根据”;二是受命于国际委员会的50名安全区警察也被日本士兵当作中国军人强行押走并枪毙了。拉贝觉得这是日本军队对他和他的国际委员会的严重挑衅行为,为此他不能坐以待毙。“任何企图削弱或无视我们国际委员会存在的行为,就是一个目的:更随心所欲地屠杀中国人。”
“这是绝对不能让步的!”拉贝认为他与日本军方的斗争已经水火不相容了,必须严正地批驳日本人的阴谋。为此,17日,他又向日本使馆陈述自己的立场:
我们从未考虑寻求某种权力,与日本当局进行政治上的合作。在这里我们要指出的是,1937年12月1日,南京市政府马市长将城市在特别时期的几乎所有管理职能赋予了我们,这其中包括管理警务、看管公共机构、消防、管理和支配房屋住宅的权力、食品供应、城市卫生等等。1937年12月13日,星期一的上午,贵军获胜进城的时候,城市的管理权在我们的手上,我们是唯一尚在运行的机构。当然,我们所获得的全权不能超出安全区的界线,而且我们在安全区也无权享有主权。
日本驻上海当局曾向我们保证过,只要安全区内没有军队或军事设施存在,贵军就不会蓄意攻击安全区。鉴于我们是唯一的城市管理机构,贵军进城后,我们立即试图和先头部队取得联系。12月13日下午,我们在汉中路遇见了一位贵军大尉,他正率部进入预备阵地。我们向他作出了必要的解释,在他的地图上标出了安全区的界线,此外我们还恭敬地向他指出了3个红十字医院的位置,通告了解除武装的中国士兵的情况。他当时所表现出来的配合和平静增强了我们的信念,即:我们得到了贵军的完全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