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登的,还是要登
女人都爱男人能登高望远;局促一隅,诸事关心的男人,总让异性冠以一个“小”字;人一小,气就弱,越发惹人恼恨。
但女人爱上一个天天想着登高望远的男人,这时候,才真个明白什么叫心痛心碎,头爆头痕。“我问他,登完七大洲最高的山峰,能不能停下来,不再登?”女人对着镜头说丈夫,边说边流泪。
“不行,该登的,还是要登。”登山家丈夫说,真是铁板一块,仿佛要登的,是一篇讣闻。女人只好继续流泪;然后,搬出来登山家的母亲,仍旧泣诉:“他登上顶峰那天,他爸就要咽气,却还是要见那最后一面,我就跟老头儿说:‘你该去就去吧!他在山上,你就别等他了。’老头儿听完,就不等他自个儿去了。”
每一次登山,都体验一次新的生命,登山家说。当中,自然有过瘾得要死的原因;只是一再撂下父母妻女在家枯等,牵肠挂肚,盼天可怜见早日送他回来,更怕他一失足成别人的千古恨最终回不来,这样做人丈夫,不是有点自私么?
“我接到他在珠穆朗玛峰顶打回来的电话,激动得只是哭。”女人回想,仍然激动,仍然哭。他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女人呢?“劝不来,只能跟他一起爱山。”女人这么说,说得多么委曲;明知道他爱上一个更吸引更诱惑叫做“山”的危险情人,无奈啊,只能跟他一起去“爱”;中国传统妇女,就有这样的美德;看了,真让人有星夜越境赶去娶大婆包二奶的冲动。
禅宗劝人不必舍近图远,在家修行;《科学怪人》的作者借小说嘲讽好高骛远到北极去送死的男人,目的也只是请他们为独守空帏的女人设想,早日回家。冬天,登山家在不登山的时候送给老婆两串冰糖葫芦,问滋味,老婆答得好:“一串是苦的,一串是甜的。”在甜苦之间,女人就这样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