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最高的则是黎元洪了——他居然当过三届副总统、两届大总统!
后来革命形势一天天发展,钻进革命政权的反动分子,也看出清朝政府是保不住了,于是加紧活动,窃夺权力,从内部瓦解革命。……就这样,湖北反动势力逐步扩大,革命力量日益削弱,以至后来黄兴到达武汉,还不得不屈居黎元洪之下。资产阶级革命政党的领袖,在第一个革命政权中,地位竟不如反革命刽子手黎元洪。……
还是那道西洋式的长长的灰墙,还是那个深奥莫测的大门。只是,我最早看到的由郭沫若氏题写的“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大木牌,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小铜牌。
想入其间久矣!因为,此地曾是明代的令人恐怖的东厂,还曾是中华民国第二任大总统黎元洪的私邸“大德堂”。
有幸入学,却不幸丧父,入学后,黎朝相突患恶疾撒手人寰。黎秉德闻讯赶回北塘时,父亲已经魂归西天。亲人转述了死者的遗言,要黎秉德努力求学,谨慎处世,学成后为百姓和国家服务。黎秉德垂泪铭记,并在当地草草安葬了父亲。十几年后,成为中华民国副总统的黎元洪,曾派人带京城的风水大师回北塘为父母重选新址立墓,了却了当年无力厚葬亲人的遗憾。
但要体味真切的历史,还不是在这条从早到晚总是人潮汹涌的现代化大街上,而是在它两侧的那一条条深不可测的小胡同里。密密地住着小户人家的巷子里,没准儿会藏着一幢旧日豪门,让你眼前为之一亮。纵横的胡同如同经纬,而那些豪门往往是改变历史走向的坐标。所以,我告诉过北京的朋友:在北京,我喜欢钻胡同就像女人喜欢钻商店一样的不可理喻。
北京的王府井大街无疑是当今中国最有名的商业街之一,尽管它现在既没“王府”也没有“井”了,但历史留在这条街上的遗痕,哪里是琳琅满目的商品所能掩尽的?王府井大街改造后,气象一新,很有点国际大都市的模样了。我不爱逛店,但每次从那几尊传神的街头人物雕塑跟前走过的时候,就像迎头遭遇到清末民初时代。留长辫的洋车夫和剃头匠,以及那个穿旗袍正唱着京韵大鼓的女子,似乎专门在等我这个对近代历史有点兴趣的旅人。每次看到他们,我总要还一个会心的微笑。
天下大乱的年代,只在教科书上骂遍古人还不算过瘾,掘了“反动头子”的坟才是最彻底的革命。早在风雨苍黄的1966年,黎元洪的后辈乡党就“宜将剩勇追穷寇”(毛泽东诗句)地一举捣毁了其在武昌的由国民政府修建的“前大总统黎公墓”。
遥想五百多年前,此胡同甚是了得,哪有普通百姓们安身的份儿!颇有心计的明成祖朱棣为提防皇亲国戚中的敌对势力,特意在这有诸多亲王居住的皇宫东侧地段设立了一处秘密警察机构——东厂。该“厂”只生产恐怖,而全体“工作人员”悉为嘴上无毛的太监,他们直接对皇帝本人负责,受命绕开正常的司法检察官署如都察院、大理寺等,秘密侦缉、审判有可能对“当今圣上”的地位和声誉造成威胁的任何人。所以,无论皇亲国戚,还是老臣勋将,莫不望而生畏。深受帝王信任且又失了男根的大小阉人们,折磨起人来只会感到快慰,所以,在太监业达到顶峰的明代,东厂狐假虎威,广置耳目,滥用酷刑,大造冤狱,致使惨案不绝于世。恶贯满盈的大太监魏忠贤就曾当过东厂的领导。
据说,黎氏寓此时,曾在大门上贴上一副自己题写的对联,因颇有英雄气势,故很招世人观赏:
威海的刘公岛也不告诉我们。
生于清同治三年九月十九日(1864年10月19日)的黎元洪,本名黎秉德,字宋卿。父亲黎朝相乃淮军仁字营中一名下级军官,四处征战,顾上不家。小秉德自幼和姐姐随母亲在湖北黄陂乡下生活,幸有做小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