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明月秋霜
加思索,脱口就是两个字:“乘马!”
“为什么呢?”
“哪儿闹的最凶,我们就从哪儿下手。不干则已,要干,就得干到他们的疼处。”
“好!”蔡济璜一声定夺。接着三人就开始研究具体的行动方案。
在此之前,其实蔡济璜还有点犹豫。自从杀出黄安城之后,一直没有和吴光浩他们联系上。这边的情况是否已经派人去给省委报告?省委有没有消息?下一步怎么办?等等,他一时都理不出头绪。按照他的想法,这一阵子是该躲一躲的,无论如何,党组织部会指示下一步的行动。可是,敌人是太疯狂了。接连几天,黄安、麻城处处都是杀人场!就连无辜的群众,也是成百上千的杀,而且手段之毒辣,用刑之残酷,简直令人发指!
思前想后,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刘文蔚的建议,先搞他一下,完了再说!迟早,都会找到党,都会和吴光浩他们联系上然后再干,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就是基于这种心情,他们开始把眼光投向敌人屠杀最疯狂的乘马地区。
“朱家冲怎么样?”思索了半天。刘文蔚试探性地问了问蔡济璜。
“朱家冲?”蔡济璜当然明白,刘文蔚之所以要提出朱家冲,全是因为朱家冲的大地主“凯四”。这家伙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在革命形势风风火火、迅猛发展之时,武装打扮,投机取巧,一时骗取了农协及义勇队部分队员的信任,不仅没有遭到打击,反而在打击其它土劣时,还捞了不少好处。可是,黄安一旦失守,不等敌教导师的屠刀杀向麻城,这个一向伪装革命的“凯四”老爷却就变脸了。通风报信,四处抓人。等敌教导师及河南光山的红枪会大批涌向麻城时,他组织的“民团”摇身一变,就迫不及待地变成了第一个“铲共团”。随着刽子手的屠刀起落,他的双手,也同样沾满了麻城人的鲜血!可是,要冲朱家冲,谈何容易?仅是“凯四”的深宅大院和他手下的“铲共团”,就足以使“入侵者”费尽脑汁!
但见蔡济璜犹豫不定,刘文蔚就按捺不住。他说:“别犹豫了,济璜。别看他表面上十分嚣张,其实他内心是十分虚弱的!他干的事,他自己心里明白。所以,加紧巡护是肯定的。但是,因为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即使他能想到我们要找他算帐,可也不会想到是今天。这不是送死吗?里三层是他的人马,外三层是教导师,稍有风吹草动,不就死路一条吗?而我们,正是要钻这个空子……”
“别说了,文蔚。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万一有什么闪失,鄂东军……”
“鄂东军自有光浩和克敏他们料理。乡亲人头落地,百姓生灵涂炭,我不想……想那么多……自从走上革命道路的那天起,我刘文蔚就没想过,还能活到今天!”
“刘文蔚同志,我同意去冲朱家冲,可这并不是一回事!”眼见刘文蔚动了感情,蔡济璜一下却严肃起来了。他何偿不理解他的心情,只是,“革命不是一时的冲动,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革命是长期的、残酷的、冷静的、理智的,也得讲究策略,你我都是共产党员……”
说到这儿,蔡济璜才发现,他实际上比刘文蔚还要激动。似乎是要用某种东西来强压住另外一种更激烈的东西,结果却是恰得其反。话是说了,但更多的却是说给自己听。所以,下面的话他就说得平和了一些:“你我都是共产党员,当然,共产党员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确如你所说,乡亲人头落地,百姓生灵涂炭,可我们手里拿着枪的人,却东躲西藏,于情于理,都有点儿说不过去。可是,如果我们要行动,就得想到它的可行性。忠汝不是常说,我们闹革命不是去送死,如果是去送死,还不如把自己交给敌人的好。所以,你的提议我已经同意,但有一点,我们都得记住,我们不是去送死。即使是死,那也不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