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明月秋霜
战士周业成的姐夫和张志银的父亲,也以同样令人发指的手段被“铲共团”杀害。而这仅仅才是开始。小小黄安县,一下子就设了八个杀人场!
12月8日,敌第十二军教导师闻清霖部进占麻城县城,同时,“血洗麻城”的罪恶勾当亦纷纷开始。
邱家皈,曾是麻城共产党人听取“八七”会议精神,策划暴动计划的“聚义厅”,如今,却成了敌人疯狂报复的杀人场。
当教导师以一个团的兵力,伙同麻城土豪劣绅的“民团”、“铲共团”约千余人,在凌晨4点多包围邱家畈时,邱家畈的父老乡亲还在沉沉的睡梦中。
刚刚巡夜回来,纠察队队员邱明福正准备脱衣睡觉,突然的狗叫声和凌乱的脚步声却惊得他一骨碌又爬了起来。他知道是敌人来了,就连忙推醒其它队员。不等其它队员起身,便快快地取下挂在门背后的铜锣。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步跳出房门,站在院子当中,“咣咣咣”就敲了起来。边敲边喊——“敌人来啦!敌人来啦!”
铜锣敲破了夜幕,铜锣也敲出了子弹的呼啸和扑天的火光,群众从梦中爬了起来,陷入的却是四周的火海和疯狂的射击。
邱明福与其他九名纠察队队员被捉,不等天亮,即在映红了天空的火光中如数枪杀。同时,共产党员杨德维的儿子杨立忠被抓,疯狂的敌人更是百般用刑。
火光映天,刺刀闪闪。杨立忠被割掉耳朵后带到西张店一又一个杀人场!
“快说,你老子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别问我,不知道!”
“嗬,看不出来,还是个小孝子!来人——”
“怎么做?”
“先把牙给小子拔光!”魔鬼冲上去了,其中的一个却“啊啊”叫着跳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还敢咬人?拔!拔光了看他还咬不咬?”说着,被咬的那个魔鬼就提了一把老虎钳,不问清红皂白,上前就对着杨立忠的嘴巴敲了起来。杨立忠的下巴被敲掉了。杨立忠的上牙床连同骨头的碎片,也一同被敲了下来。杨立忠发疯一样地痉挛着,“啊,啊,啊”已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现在让他说!”
“现在他不会说。”
“那就让他写!”
杨立忠的一只手被解开了,这只手拿起了毛笔。毛笔没有落在纸上,却歪歪斜斜地戳在刽子手的脸上,刽子手不干了,举起老虎钳就要朝杨立忠的天庭盖砸去。
“慢!”刽子手怔住了。
“把他的心给老子挖出来!老子倒要看看,‘共产’儿子的心是什么东西!”
大砍刀拿下来了,杨立忠随即被按倒在地,当魔鬼一样的刽子手终于掏出杨立忠的心时,那心还在魔鬼的魔掌上不甘心地跳动着……
同样是西张店,黄家畈的来成柏又被抓来了。面对刽子手的屠刀,来成柏想起了3个月前,“九月暴动”时节,刘文蔚、王树声等人领着几千农友在这里开会的情形。那是何等的热烈、何等的壮观呵!如今,这里却成了敌人的杀人场。革命,这是多么残酷的革命啊!而到了这份上,蔡书记说的又是多么的好——“满天风雪满天愁(仇),革命何须怕断头。今日有头赴黄泉,明日出头又复仇!”可惜,我怕是不能革命了!即使如此,老子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想到此,来成柏便破口大骂起来:“刽子手们听着,共产党员是杀不绝、斩不尽的!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找你们算帐!就是杀了老子,死了也要革命!革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的命!”
此时,他已经是遍体鳞伤,捆绑在柱子上的双腕已经磨得见了骨头。
刽子手们却不接他的话,只是架了一架火炉在他身边,又拿来了烙铁,烧在红旺的炉子上。
烙铁烧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