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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怎么没有新牌子的名贵手表呢?”
“不要撇清了,义德什么好东西不交给你保管?他把好手表送给你也呒啥关系,直说出来,我也不夺人所爱,何必在我面前撇清呢?”
“义德没有送过我新式名贵手表,你不信,可以当面问义德。”林宛芝不能再受冤枉,她酸溜溜地说,“他是不是把新式名贵手表送给别人,我就不知道了。”
朱瑞芳以为指她,瞪了林宛芝一眼:
“我可没有福气收他新式名贵的手表。”
徐义德知道林宛芝怀疑他送给江菊霞。他心情不好,没有时间和她们谈这些问题。他后悔买的手表太少了,为什么各国出产的新牌子名贵手表只买一块呢?每种牌子买它十块一百块不是很好吗?有钱不花掉,都放在厂里,扩大再生产,生产扩大再扩大,现在可好,叫人家连锅端走了。他不耐烦地回了她们两人一句:
“我啥人也没送。”
“我不信!”
“我也不信!”林宛芝同意朱瑞芳的意见。
徐义德给她们两面夹攻,不说说清楚,是没有平安日子过的。他唉声叹气地说:
“我没有送任何人新式名贵手表,‘五反’以后,我就没有买啥新式名贵手表了,一则国外有啥新式名贵手表,看不到广告,也很少有人谈起,叫我怎么买呢?二则,海关限制的很严,出国人员戴什么表出去,都要登记;回国戴什么表,也要登记:如果牌子不对,或者多了一块,都要上关税,少则上百分之百的关税,有的要上百分之二百的关税。我这几年没有机会出国,连香港也没去过,国内能买到的大都是‘上海’牌‘北京’牌的国产货,白送给我,我也不要。信托商行倒有外国手表卖,可全是旧的,没有新式的,也不名贵,我也不要。‘五反’以后,工商界倒是有人申请去香港的,可是回来的少,”徐义德把两手一伸,气呼呼地说,“叫我到啥地方去买新式名贵手表呢?”
徐义德两只胳臂上的手表仿佛也受了委屈一样,在胳臂上摇摇晃晃。
“没买就没买,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林宛芝劝他。
“我讲的话,你们不相信!”
“你讲实话,我没有一次不相信的。”朱瑞芳余怒未消,徐义德把手表放在林宛芝的房间里,她早就有意见了。她冷言冷语地说:
“反正这些名贵东西没有交给我替你保管,究竟多少块,谁也不知道。”
“也不是我要他交给我保管的。我反正没要,信不信由你。”
“你不想夺他心爱的物事,他会哭吗?我了解,他从来不哭的。他啥辰光哭过?你倒说给我听听。”朱瑞芳坐在单人沙发里,双手向胸前一放,胸口气得一起一落,摆出一副今天非要把问题弄清爽不可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