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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印再记
《野火春风斗古城》被江青一伙禁闭了十年之久,随着“四人帮”被粉碎,它也于一九七七年获得了解放,由人民文学出版社重新排印,与广大读者见了面。当时我写了重印记,其中揭露了江青一小撮人的罪行。说他们打着毛主席的旗帜,招摇撞骗,拉帮结伙,包藏祸心,阴险卑鄙,残酷的迫害革命的老元戎老将军老干部,残酷的迫害文学艺术界的大批革命人士。把数以十万百万计的国家瑰宝、民族干城和党的精华的好同志,以谁连做梦都想不到的所谓罪名,把他们放之以边陲,幽之以牛棚,禁之以监牢,最后置之以死地。同时将其宗盟党羽委之以重任,让没有军事韬略的掌兵权,没有知识的管文化,只要是长着脑袋的亲信,一个个都被安插到重要岗位上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江青们的目的就是篡党夺权想登基做女皇帝。她这人的品质恶劣到叫人吃惊的程度。她刚说过的话,一转眼便不认帐,说她从不会说这样的话。过几天她竟把记录在案的话,说成是敌人造的谣。一九六七年夏有这样一件事,某大城市把江青三十年代的影照剧照搜集起来上送北京,要交给她本人,说这些剧照在群众当中借阅影响不好。对此她是点了头的。事情没隔多久,不知甚么原因,她忽然公开大叫,说有人整理搜集她的黑材料,为数达几箱之多。为她这件血口喷人的无聊之事,当时的某些领导人,为此兴师动众,忙碌奔波,先把一个稍微与此事有点牵连的人投入监狱,另一个与此事毫无联系的二十岁的青年,也因此献出了他的年轻的生命。在当时的情况下,她无法扩大株连,只好暂行罢手。但她绝不肯就此甘心,事隔几个月后,她终于无中生有,巧立名目,说文艺界同当时其它界一样,也出了个甚么叫做“5·16”的反革命组织,这个组织与台湾勾结要推翻中国共产党。我和我的家族亲友多人受到这个魔鬼名义的株连,但我深知此事的原委,曾多次申诉并以人格党性作保证,说我从未看过那一束三十年代的照片,连那捆东西存放在何处也根本不知道。江青哪管这些,为泄毒氛私愤,殃及池鱼,将我苦苦轮番批斗两年并投置监狱共达八年之久,比整个抗日战争还多两个月。
感谢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的党中央,实事求是,认真查明了所谓反革命“5·16”的问题纯系叛徒江青一伙对革命同志的捏造和陷害,我这才得到彻底平反,恢复了组织生活,并急迫地拿起笔来,想在虎口余生里为青年同志们写一点读物。
江青的文艺观也是极左的。她主张改变原《白毛女》中有关杨白劳的形象,要杨白劳这位善良的自认命苦的佃农,挥起扁担与地主决斗。在京剧《沙家浜》里,她主张改变以阿庆嫂为核心人物里应外攻的原结构,反宾为主,使郭建光和阿庆嫂各自为政,形成两将军的局面,从而破坏了原剧风格的统一和艺术的完整。她借口戏剧革命,借口把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赶下舞台,只允许编创从一九二一年共产党成立后的革命题材。当时有一个以“红灯照”为题材的剧本让她去看,她竟说根本没时间看这些旧的题材。这就是说,从武王伐纣到农民起义到辛亥革命连五四运动的历史,都在她的极左观点下被排除了。因此我每每说,当前创作上某些自由化倾向的出现,除却其它因素和条件外,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是对“四人帮”极左的文艺观的不满和惩罚。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思潮,在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里行不通。因为自由化无非是要摆脱党的领导。不要党的领导,工农兵和广大知识分子都通不过。其实搞创作的绝大多数人中,都不反对党的领导;都拥护并要求党来领导。要点在于领导得好;严格按照党的文艺政策办事。要设法消除文艺界存在的营私和派性,公平对待老中青文艺工作者;按照具体情况给创作者以生活和写作的条件;最后用各种好的手段使社会上涌现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