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MV瓦斯特维克号船
挥动着,吃力地说出了这几个国家的名字。“在我小孩,过国境线可以,没人管。等我大了,他们不让过——谁也不要。”
“就是在那时你偷乘上那条意大利船的?”丹问道。“对吧?”
杜瓦尔同意地点了点头。
丹问:“你有什么护照,证件,任何可以说明你母亲是哪国人的证明吗?”
“没有证件。”
“你属于哪个国家吗?”
“没国家。”
“你想有个国家吗?”
杜瓦尔看来有些迷惑不解。
“我的意思是,”丹慢慢地说道,“你想下这条船,你对我这样说过的。”
他使劲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么说你想有个国家——一个住的地方?”
“我干活,”杜瓦尔坚持说,“我干活好。”
丹·奥利夫再次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偷乘者。他无家可归的身世是真实的吗?他真是一个任何国家都不认领,都不收留的投错胎的弃儿吗?他是个无国籍的人吗?也许这一切都是伪造的,都是为了博取同情,而精心编织的?谎言加部分属实的混合故事?
这位年轻的偷乘者看起来很诚实。但他真是诚实吗?
他那双眼睛流露出恳求的神情,但他的目光中好象还隐藏着一种令人费解的神态。难道这喻示着一种狡诈,还是我自己的想象力在开玩笑?
丹·奥利夫犹豫了。他知道无论这次他写出什么样的报道,都将受到邮报的午报竞争对手《温哥华移民报》的反复推敲与核实。
既然没有最后的截稿期限,他就可以自己来决定花多少时间来完成这篇报道。他决定先把他的疑团彻底搞清楚。
“亨利,”他问杜瓦尔,“你信任我吗?”
一瞬间,一开始的那种疑惑又回到了这个年轻人的眼里。紧接着他出其不意地点了点头。
“我信任,”他简单地说道。
“很好,”丹说道,“我觉得或许我能帮助你。但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从头谈起。”他朝正在安装照相机闪光灯的迪·维尔瞟了一眼。“我们先照几张相,然后再谈。不要漏掉什么事情,也不必着急,这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谈清的事情。”
亨利·杜瓦尔仍疲倦地坐在“瓦斯特维克号”船的餐厅里。
邮报记者丹是个很有提问口才的人。
杜瓦尔有时觉得要搞清那记者希望了解什么是很难的。
他频频发问,并期望着得到明了的回答。而且在杜瓦尔的每个回答都被迅速地记录在摆在他们面前桌上的一叠纸上。那疾速移动的笔尖仿佛把杜瓦尔的一生按先后顺序仔细地再现了出来。然而,他的一生是那样坎坷,哪有什么顺序呢?有的只是互相间没有什么联系的片断。同时很多事情是无法用杜瓦尔那简单的话来表达的,甚至连记住它们发生的情景都很难。
如果他识字,能用笔和纸象这个记者和其他人那样把脑子里的东西记录下来,那他亨利·杜瓦尔也能把往日的记忆和想法保存下来。并不是一切事情都能长期装在脑子里的,就象把东西放在一个架子上那样,不至于因为它被遗忘而消失,就象他现在正搜肠刮肚企图回忆起的那些事情那样,因遗忘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母亲曾经提到过送他上学读书一事。她本人在孩提时代受过教育。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他能够接受教育之前,他的母亲就去世了。在此之后就无人关心他学些什么,或是否有机会学习了。
他皱了皱眉,极力在记忆中搜索着往事;想方设法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回忆,回忆,回忆……
首先是那条船。他的母亲曾对他谈起过那条船,就是在那条船上他降生到了人世。那条船是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