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说新闻传来新戏 定情品跳出情关
禁抚掌大笑道:“吾兄说出如此奥妙,令我豁然开郎,真可谓一一情一一中之仙,又加人一等矣。”王恂又问:“度香之一一情一一,为何等一一情一一?”仲清道:“度香虽是个大纨裤,然其为人雍容大雅,度量过人。一一爱一一博而不泛,气盛而不骄。且无我无人,涵盖一切,是一一情一一中之主人。”因又道:“萧次贤如野鹤闲云,尚有名士结习。但其纯静处,人不能及。终日相对,娓娓无倦容,其一一情一一可见在此。竹君恃才傲物,卓荦不群。唯用一一情一一处为甚恳挚,虽其狂态难掩,而究少克伐之心。卓然如云行水流,随处遇合,竟无成心,凡事出以天趣。且辞锋尖利,而独于所好者,便不忍加一刻薄语,亦其一一情一一有专用处。前舟与阁下,大致相似,和平浑厚,蔼然可亲,所谓宁人负我,毋我负人者也。至于我亦非忘一一情一一,但不能轻易用一一情一一。用时容易,到完结处便艰难。若使孟浪用之,而无归束,则一一情一一太泛鹜,反为所累。莫若将一一自一一己的一一情一一,暂借与人,看人之用一一情一一处,如有欠缺不到,或险阻不通,有难挽回难收拾处,我便助他几分,以成彼之一一情一一,究以成我之一一情一一。总之一一情一一字,是天下大同之物,可以公之于人,不必独专于我也。”王恂道:“此等学问是极一一精一一极大的了,是能以天下之一一情一一为一一一情一一,其间因物付物,使其各得其正。推而言之,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也是这个念头。若观粗浅处,则朱家、郭解一辈,是以一一自一一己之一一情一一,借与人用,吾兄又是个一一情一一中之侠了。”仲清道:“何敢当此谬赞。但人一一性一一各有所近,不能强使附合。即我在度香处,闻得那个华公子的举动,虽未与之谋面,但其豪爽是常听见的。我知其用一一情一一阔大,与度香同源异流,所以度香常赞他,也很佩服他。至若魏聘才、冯子佩、潘三等,真可谓一一情一一中之蠹,近其人则蠹身,顺其一一情一一则蠹心。天生这班人,在正人堆里作崇。还听得有个奚十一,专一一爱一一糟蹋相公,有一个木桶哄人,不到手不歇,受其荼毒者不少。前日琪官竟为所骗,幸其一一性一一烈,毁其木桶而出,双手竟刮得稀烂,至今尚未全好,此是一一情一一中的盗贼。若你那位虫蛀的舅爷与你那位贵连襟,则道地是个糊涂虫,不知一一情一一为何物,正是悲愉哀乐悉与人异者也。”王恂笑道:“这几个废物,心孔里不知生些什么东西在内,世间的丑态叫他们作尽。孙老大又来了一个妻舅,前日来拜过的,也似聘才一辈人,然尚没有聘才伶俐,将来一定要闹笑话的。”仲清道:“‘虫蛀的千字文’要给他吃碗墨水,才好免得随口胡言。”王恂道:“李元茂吃什么呢?”仲清笑道:“李元茂颟颟顸顸,七窃闭塞,要吃大黄、芒硝,方才打得通他这些浊污。”王恂又问仲雨,仲清答道:“在可善可恶之间,尚识好人,天良未昧。”二人刚说得有趣,忽见李玉林同着桂保来,见过了,遂即坐下,因问道:“这两日不见你们出来,在家作些什么?”王恂道:“也常出去的,我倒总不见你们。”桂保道:“我们近日在怡园演习新戏。”仲清道:“什么新戏呢?”玉林道:“闻得六月初六日荷花生日,华公子要来逛园。度香为他是一一爱一一听戏的,即与静宜商量。静宜说:‘华公子是一一爱一一新鲜热闹的,若说寻常的戏,他都已听过,而且这几个班子也未必能赛过他的八龄班。我想不若把各班中,挑出几个来,集个大成班,我再谱出些新戏来,便不与外间的相同,也就耳目一新了。’”仲清道:“这倒很好。但不知戏文何如,是些什么戏呢?”玉林道:“我听见从前有个才子,叫作毛声山,撰出了几个戏目,却没有作成曲,名叫作《补天石》:“仲清笑道:“口恶,此是毛声山哄人的,止于批《琵琶记》内题出这几个戏名是:《李陵返汉》、《燕丹灭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