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赋落花良明示鉴 叹偿淫佳偶失贞
晚二人细细盘问,知那宫主年才十七,小字玉蓉,款谈许久,遂于灯下写就一封求降的书遣兵投去。数日敌兵果然投降,将宫主配于花一春一,呈了降书降表,又差人将无数奇珍异宝进献朝廷,番王亲一自一到营与花一春一相见,送别一爱一一女一。
这日班师真是戍卒有旋归之乐,军中闻奏凯之歌,花一春一与玉蓉宫主虽未曾奏过朝廷,赐成花烛,而路上私相欢,洽已是如胶如漆,两一情一恋恋;每于月中灯下细观丰姿,几不信葶罗有国一色一燕赵多佳人,边番夷而亦有此绝世姣娥,真觉貂帏增一色一,宠塞生一春一。“此一女一归去与绛桃定成知已,殊惜梦樱存亡未卜,渺渺难寻。不然,则三位佳人同归于我,不特敦闺房静好之缘,且可为中家千城之护事,无全美何恨如之。”
在路不一日到了京朝,入朝见圣呈上降章,又将番国宫主被擒,番王愿以此一女一谐姻之事细细宣奏。龙颜大悦,即赐花一春一荣归故里完聚花烛,来朝复命升擢。番邦来使将许多贡物进呈,朝廷赐宴功臣款待番邦来使,席上有几位陪宴朝臣说起:“那时起兵之后山司马遂即泉逝,眷属扶柩归苏矣。”花一春一知绛桃已不在都,且待路遇苏城,一并迎接到家。那时忆及颜金英之事:“到了明日特地备帖到颜侍郎署中去拜谒,好暗暗打听金英消息如何,然后遣冰求合图美事之成。以为十闺之事虽已成画饼,然既与彼有染,岂可顾而不问认作负心汉耶?”不意来到署内边,值颜会侍郎公出未回,花一春一因是内亲,径一自一己重重转入内厅,家人一自一去禀报夫人去了。花一春一止足四顾,只见那旁副间中设一灵座在彼,花一春一惊疑满腹,急忙趋过一看,不觉珠泪暗流,寸肠欲断。原来这灵上现挂着颜金英的容像,知金英已经作故,又是一场一春一梦,因有家人在前不好在那里悼痛悲号,只得吞声忍泪步了出来。只见那家人从内堂出来禀道:“家夫人因偶染微恙不能相见,请花老爷书房少坐,想家老爷不久就回署的了。”花一春一道:“不消坐了,你家老爷回来可与我致意一声。”竟匆匆出了署门回到公馆,怀闷无已。
一宵易过,次早遂打点出京,一自一有满朝文武官僚贺送,一路上风光显赫,较诸赴召进京时又加几倍。一日路过白莲庵,花一春一坐在船舱,偶抬头看见省着悟凡在内,遂吩咐舟人停船,密遣家童上岸至那庵中一问:“悟凡师可还在否?”家童进去后时下船禀道:“庵中有一老尼,说悟凡师去岁秋间已经亡过了。”花一春一闻言,亦唯咐诸一叹而已。
在路行了几日,早到姑苏停泊码头,正待欲遣家人置备茶礼往山家吊奠,然后迎接绛桃下船,忽见岸上有一乞丐婆子甚是面熟,定晴细认,那婆子非别,即是绛桃的一乳一娘。“他一向在山府颇蒙夫人小姐抬眼,是一个有正经的人,为何今日弄到这般形景,莫非面貌相同不是
他么?”遂令家人上岸唤他下来问其细。家人应命而去,即把婆子唤下,花一春一问道:“你莫不是山府中一乳一娘徐妈妈么?”那婆子战战兢兢俯伏在下不敢抬头,应声道:“正是。”花一春一道:“如此你试抬起头来,认识下官么?”那婆子抬头将花一春一细视,止不住双泪一一交一一流道:“原来就是花姑爷,小一妇一人得活狗命矣。”花一春一又问道:“你在山府犯着何罪逐你出来,须告其详,上待下官与你讨个人一情一便了。”那婆子道:“小一妇一人并无过犯罪,因忠言逆耳祸及丧身,姑爷在上,小一妇一人不敢直言。”花一春一道:“你有话须讲,我决不罪你。”婆子道:“如此须嘱管家人等先去,小一妇一人方可依请实诉。”
花一春一遂屏退左右,听那婆子说道:“一自一从姑老爷起兵之后,我家老爷即日身故,不料扶柩归来,夫人亦相继而亡,小姐作为大变,把平日幽闲贞淑之行一旦抛诸流水,竟肆无惮忌与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