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再弄狠良人被屈 新逢主婢儿窃喜
全托於他,千思万算,得将金香卖了得些银子来救父亲之命,三人久已商量定的,但是即刻便要分离,一自一是难以割舍。三人哭成一团,连做媒婆子,也伤心起来,不胜凄凉,倒是那金香抹了眼泪,朝小姐跪下,又拜了几拜,道∶“小姐,不必悲伤了,我知小姐是为了老爷不得已而为之,决计不想你!况且不到远处去,日後亦还有相见之日,也未必可知,我去了,是万望小姐日後若见了铁郎,代妾问声安,金香心中早已把他当作夫君,切勿相忘。”凌波小姐含泪点点头,金香回头又与腊枝作别道∶“腊枝姐姐,我去之後,小姐房内唯你一人,全烦姐姐服侍,我身虽去,心是不去的,相信定有重逢之日,且一自一宽怀!”竟上了轿,到了朱家,不题。
却说金香下轿,入得门来,见了朱云峰,心中刀刺一般。因她看见云峰正如一头饿狼,凶巴巴之眼晴在一自一家丰满身上来回转动,几乎没眨一下眼,口角似乎有些诞水流了出来,牵出恁般长丝,金香心道∶“看这个主人,必是一个一色一狼无疑,可惜我进入了狼窝,怎的才能脱出他魔掌?”忽又转念想道∶“我之千净身子已全给了心一爱一之铁郎,今生今世我都是他的人,假如主人强迫於我,污我清白身体,我便立刻去死,也了了一自一己愿望,怕不得这许多。”遂大胆上前见和。
且说朱家上下听到新买丫头到了,又听说姿一色一不亚於先前卖掉之府中美婢秋花,大家一窝蜂地挤在门口,看着金香姑娘走过来。见她不卑不亢,昂然走进厅堂,全无丫头那般畏手畏脚样儿。上身着花红麻纺对开襟,下身穿着翠绿麻布裙,一张瓜子脸儿,两汪含一情一秋水,一只小瑶鼻,半只樱桃口中白贝齿,半节儿胳膊露在外,如刚出水藕节一般白嫩。再看下着一双绣花红底鞋,金莲三寸窄窄,行动起来袅袅娜娜,似弱柳扶风,又隐约有股一陽一刚味道。如若大家不是先知她为丫鬟,肯定初开一眼,即以为是哪家闺一女一,把个朱家中男仆看得个个垂涎欲滴。特别是呆三,就如死了一般,翻着白眼,府里上下一致赞道∶“好个娇美人儿!”
小姐兰玉与悍一妇一李氏,都出来给了见面礼,金香逐位叩头完了,规规矩矩立在一旁。李氏一见金香丰盈姿态,先是妒火中烧,继而又见丈夫云峰一个劲儿直瞟金香,心中醋瓶被打翻,河东狮吼道∶“金香,你是姑娘讨来做伴的,我家相公好不正经,以後在姑娘房中,无事不必到我房里来,不可与我相公讲话,恐有不端之事,还我清白家风,我是不容一情一的,你初来不晓得我家法度,故先与你一一交一一待清楚,以後犯了,事法侍候,你随小姐罢!”
此时云峰听了妻子这番悍言强语已是吓得面无人一色一,得老着脸皮,吩咐金香到妹妹兰玉房中去。却道金香听得家主母如此要求,就觉似从天上降下一道赦书来,不胜欢喜,寻思道∶“要日後那一色一狼来纠缠,我便叫喊,看他惧内样,必不敢轻易动手。”想罢,不由喜上眉梢。
且说金香到了小姐兰玉房中,向兰玉行了礼,陡见小姐花容月貌,观之甚是可亲。面若桃花,眉如双攘,唇若徐朱,脸儿白得如玉。一个苗条儿身材,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一张俏脸,增粉则太白,施朱则过赤,与一自一家先前小姐一比,真是各有千秋,可一爱一之处不尽相同。
金香进得小姐房来,并不俱生,烹茶送水,叠被铺床,还比秋花更加殷勤,弄得个兰玉如非之喜,顷刻不离,她带给金香讲秋花之样,相貌,以便日後相认。
兰玉看金香不似一般丫头,十指纤纤,不经意中露出一股书香气,放问道∶“金香,在先前小姐家,你可曾会小姐识书断书麽?”
金香道∶“笔墨之事,奴才初懂,一自一幼随待小姐陆续也曾习学过、是初识几字,不敢乱道。”听金香谦恭有礼十分得体之回答,兰玉不由十分喜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