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金镯权且充冰人 玉人意欲入洞房
第八回金镯权且充冰人玉人意欲入洞房
诗曰∶
相知相思何日尽,此时此意不忍分。
闰中一女一探花郎,愿将玉体付君亲。
却说云峰逃出数里地外,忽闻身後索索之声,却是一自一家衣服上挂了一根刺枝,拖在地上发响,他哪里知晓?本一性一畏鬼,且天黑,暗听得背後响,回头又不见人,登时毛发皆竖,不顾身心已疲,强一自一挣扎往前行走。响声渐渐紧急,他心中骇极,道∶“真是古怪一一精一一灵之极!”站位听时,又不响了,及移步走时又响起来,吓得浑身汗如雨下、被风一吹,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越发着忙,将额头连连拍了几下道∶“呸,呸!”假意发狠,卷手露臂∶“是甚邪鬼儿赶快走开,我是不怕的。”虽如此言辞,心中却意乱神迷,更兼地处山沟,又有回音,更吓得个云峰屁滚尿流,脚底下七高八低,愈走愈快,声音愈响,像有人赶来一般。
他初时还勉强可以挣扎,脚步不过稍稍抉些,到後来听得背後响声愈狠,不离他,就熬不住,得没命地飞跑起来。谁想这东西偏也作怪,待他跑时,这东西在他脚上身上乱拉乱打。云峰见此光景,认定是鬼来捉他,顾奔命,口中乱喊∶“菩萨爷爷救我!”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到了一自一家村口,心下稍为坦然,正暗一自一高兴,脚下信步漫行,不料一个倒栽葱,跌在粪窖里,幸甚粪得半窖,怎奈头朝下扎入其中,眼耳口鼻,全皆进粪,一阵扑腾,方得颠倒过来,无奈四边石壁光滑且距沿台甚远,爬不上去,齐颈淹着。浑身粪浸,臭不可言,欲待喊叫,开口就淌过屎来,连气也换不得一口。
咬牙挨至天明,幸有村人前来出粪,才唤人将他捞起。云峰站在地上,满头满脸屎块是往下滚来,还有两只大袖,满盛着人屎猪粪,且冻得抖颤不止,云蜂连连把屎除丢地下,将衣服脱下,到河边去净脸及身子。却没有裤子换,下身就不能洗,远近人来看的,何止一二百人,而且人人皆识这位三俊之一之朱云峰,何得这个肮脏模样。看了笑个不止,俱怕沾脏,谁来管他。起先粪浸之时,粪是暖的,故不觉太冷,如今经水一冲,寒冷异常,登时打起冷战来,冷得青头紫脸,形状一发难看,幸而此处距一自一家不远,拔开众人,急奔回屋。
早有冠玉及其一妇一、妹接着,见云峰此状,惊问其故,云峰又气又恼道∶“昨夜为鬼所追,失脚跌了下去的。”家人去取衣服,却提出一根大刺针条子来,冠玉道∶“我道哪里有鬼逐人之理,原来是这件物事,朱兄为它吃苦也。”云峰方才明白,又气又恼,越发妒恨冠玉,不在话下。
次日,冠玉起来,见这天气尚不错,便欲出去走走,经过书房,却远远看见两个一女一子在里面,那一个年少丰韵,真正是天姿国一色一,美艳异常。那一女一子脸正向外,见冠玉进来,另见俏公子面如傅粉,唇如涂朱,风流俊雅,仪表堂堂,也偷看了几眼。冠玉魂迷意乱,欲要停步细观,却不好意思,得退出来,心中暗思∶“这二位绝一色一姐姐,又遇着相思主儿了。”
你道那二一女一子是谁?原来云峰父母双亡,家中仅有妻妹,那年长些的,是云峰妻李氏,也有八九分秀一色一,却是一个母老虎,一色一中饿鬼,急贪男欢之人,在这府内,远近皆知。那个年少的,适才冠玉所见的,恰是云峰之娇妹,字兰玉,年方十六,生得娇娇娆娆,倾国倾城,娇媚无双,朱唇樱桃,金莲窄窄,那一双勾魂俏眼,扑朔迷离,如盈盈秋水,又似洛神下界。花红一女一子一自一是不必言,更兼词赋俱通弹得一手好琴。因父母双亡时,兰玉甚小,云峰这人虽为人奸诈,待妹妹却也一往一情一深,不必细表。云峰正思为妹妹寻得一婆家,故此尚未许人,房中有一贴心丫鬟,名唤秋花,年方二九,虽才貌不及小姐,却也是一女一中娇娃,也会做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