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坛经》的若干问题研究
中国学者杨曾文在其介绍敦博本《坛经》的文章后面表列的《坛经》本子更是多达近三十种。日本学者柳田圣山主编的《六祖坛经诸本集成》一书,收集了流传于中日两国的十一个不同的《坛经》本,在目前来说,是较为完备的一种。而日本驹泽大学禅宗史研究会编著的《慧能研究》中发表的敦煌本、大乘寺本、兴圣寺本、德异本和宗宝本五本对照的《坛经》,则体现了对《坛经》研究的新成果。
虽然现存的《坛经》本子很多,但许多只是版本不同而已,内容上并无太大的差异。郭朋先生曾指出:真正独立的《坛经》本子,仍不外乎敦煌本(法海本)、惠昕本、契嵩本和宗宝本这四种本子;其余的,都不过是这四种本子中的一些不同的翻刻本或传抄本而已。日本学者田中良昭也曾认为:目前,《坛经》的版本系统,依驹泽大学禅宗史研究会所刊行之《慧能研究》,约可分为五种:(一)敦煌本,(二)惠昕本,(三)契嵩本,(四)承继敦煌本系古本与契嵩本而再编的德异本,(五)主要承接契嵩本而再编的宗宝本。
而根据我们的研究,现存《坛经》真正有代表性的其实只有敦煌本、惠昕本和契嵩本三种,因为德异本和宗宝本实际上都是属于契嵩本系统的。但由于宗宝本是明代以来的通行本,所以本文在分析介绍中,仍把它作为一个独立的本子。下面我们就按时间的先后分别对这四个《坛经》本子作一简单的分析,以略示《坛经》版本流变的大致脉络。
现存最早的《坛经》本子即本世纪初发现的敦煌本,全一卷,不分品目。约为780年的写本,其全称为《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后面注明是由兼受无相戒弘法弟子法海集记,因而也被称为法海集本。一般认为它是今日能够见到的最早写本,但不一定是最早的流行本。这个比较接近《坛经》原本的本子,由日本佛教学者矢吹庆辉在本世纪二十年代从伦敦大英博物馆藏的敦煌卷子中(s5475)发现后影印公布,并经过校订而收入了《大正藏》第48卷。后铃木大拙和公田连太郎又参照兴圣寺藏惠昕本对此作了校订,并将其分五十七节,后被收入了《普慧大藏经》。此后,敦煌本便成为人们研究《坛经》常用的本子。
除此之外,到目前为止,已发现的《坛经》本子,同属敦煌本的还有北京图书馆藏有字79号残片(新编号为北敦8958号)、冈字48号写本、敦煌博物馆藏077号写本和曾藏于旅顺博物馆、现下落不明(日本龙谷大学图书馆现藏有此本首尾两叶的照片)的写本等四个本子,它们的抄写年代大致是在盛唐至五代之间。
由于敦煌本与元代以来一直通行的宗宝本,从内容至形式都有很大的不同,因而引起了人们对《坛经》研究的重视,学者通过对不同版本的比较,普遍认识到《坛经》在历史上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有一个形成演变的过程,是禅宗历史发展的反映……现存的《坛经》文本带着很浓厚的派别色彩,不可不注意分析。那么,《坛经》在历史上是如何流传与演变的呢?
从现有的资料来看,现存最早的敦煌本《坛经》距惠能去世也已有近七十年的时间。在敦煌本之前,《坛经》就曾有过被人改换的历史。《景德传灯录》卷二十八载《南阳慧忠国师语》中有这样一段话:吾比游方,多见此色,近尤盛矣。聚却三五百众。目视云汉,云是南方宗旨。把他《坛经》改换,添糅鄙谭,削除圣意,惑乱后徒,岂成言教?苦哉!吾宗丧矣!慧忠(?~775)作为惠能的弟子,曾长期在北方生活,因而也受到了北宗禅的影响,比较注重对经律论的研习,并因此而对南方禅者传道不重视经典的随意说法提出过批评,当他看到经南方宗旨改换过《坛经》,马上表示了不满。
如果这记载属实,那么从慧忠的批评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