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回 迁西内离间父子 遣鸿都结证隋唐
却说上皇闻李辅国与张后内外比附弄权,心中忍耐不祝一日,肃宗来问安,说了些朝务。上皇道:“从来治国必先齐家,今闻阉奴李辅国附比中宫,怙势作威,汝知之否?”肃宗悚然起应道:“容即查治。”言讫而退。原来张后恃宠骄悍,肃宗因爱而生畏,不敢少加声色。李辅国掌握兵柄,阿附张后,倚势弄权。肃宗虽亦心忌之,只是奈何他不得。故虽承上皇严谕,亦隐忍不发。那知上皇这言语,早被内侍们传入李辅国耳中。辅国密地启知张后,各怀怨怒,相与计议道:“上皇深居宫禁,安知此事。此必是高力士妄生议论,闻于上皇故也。力士为上皇耳目,当图去之,更须使官家莫要常与上皇相见,须迁上皇于西内为妙。”却说上皇所居兴庆宫与民间闾阖相近。其西北隅有一高楼,楼上可见街市。上皇时常临幸此楼。街市过往的人,遥望叩拜。
上皇有时以御膳余剩之物,命力士宣赐街市中父老,人都欢乐,共呼万岁。李辅国便借端密奏肃宗道:“上皇居兴庆宫,而高力士日与外人交通,恐不利于陛下。且兴庆宫与民居逼近,非至尊所宜居。西内森严,当奉迎太上居之,庶可杜绝小人,无有他虞。”肃宗道:“上皇爱兴庆宫,今无故迁徙西内,殊拂圣意,断乎不可。”辅国见肃宗不从,乃密启张后。张后将欲上奏,适肃宗偶触风寒,身子不豫,暂罢设朝,只于宫中静养。
辅国遂乘此机会与张后定计矫旨,遣心腹内侍及羽林军士,诣兴庆宫见上皇奏道:“皇爷称兴庆官逼近民居,有亵至尊。故特请驾幸西内。皇爷现在西内候太上驾到。”上皇心下惊疑不决。高力士奏道:“既皇帝有旨来迎,太上可且一往,俟至彼处与皇帝面言,或迁或否,再作计议。”上皇无奈,只得上辇,力士令军士前导,内侍拥护銮舆。将至西内,李辅国前来迎接。
车驾入西内,至甘露殿上。上皇下辇,升殿坐定,问:“皇帝何在?”辅国奏道:“皇爷适间正欲至此迎驾,因触风寒,忽然疾作,不能前来,令奴辈转奏,俟疾稍痊,即来朝见。”说罢叩辞而去。上皇连声叹息。力士道:“今日迁宫之举,必是辅国作祟,皇后主张,非皇帝圣意。”上皇道:“兴庆宫是朕所建,于此娱老,颇亦自适。不意徙居此地,茕茕老身,几无宁处,真可为长叹息。”说罢,凄然欲泪。那时,李辅国矫旨迁上皇于西内,恐肃宗病愈见责,乃托张后先为奏白。肃宗骇然道:“得毋惊太上乎?”张后道:“上皇已安于此,并无他言。”肃宗想张后、辅国如此作为,亦无可奈何。及病小愈,即欲往朝,又被张后阻祝再过数日,肃宗命驾往西内,朝见上皇起居毕。上皇没甚言语,唯有咨嗟叹息。肃宗心上不安,逡巡告退。回至宫中,张后接见,又冷言冷语。肃宗受了闷气,旧病复作。上皇闻知,遣高力士来问疾。肃宗闻上皇有使臣到,即命宣来。哪知张后与辅国正恨力士,要处置他。便遣小内侍假传口谕,教他回去。待力士转身回步后,方传旨宣召。力士连忙再回到宫门,辅国早劾奏说:“高力士奉差问疾,不候旨见驾,擅自转回,大不敬,宜加罪斥。”张后立逼肃宗降旨,流高力士于巫州,不得复入西内。一面遣中官奏闻上皇,一面着该司即日押送力士赴巫州安置。后力士闻上皇晏驾,追念君恩,日夜痛哭,呕血而死。
当时上皇闻力士被罪远窜,益发惨然。左右使令都非旧人。
止有旧乐工张野狐、贺怀智、李等三四人随侍。上皇每日思念梅妃与杨妃,涕泪不已。时有一方士姓杨名通幽,自称鸿都道士,闻上皇追念故妃,因自言有李少君之术,能致亡灵来会。
李闻知,荐于上皇,召入西内,要他作法,招引杨妃、梅妃的魂魄来相见。通幽乃于宫中结坛,焚符发檄,步罡诵经,竭其术以致之,竟无影响。上皇不胜嗟叹。通幽道:“二妃必非凡品,当是仙子降生,故难招来。臣请游神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