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监朝鲜使节趱遥程 入京华群僚开大会
:“近来战具不比往时,难道左侯尚生,彭某不死,就能与外人对敌么?”看官,试想李相是个有些阅历的人,自恨中国不能早谋进步,现在是不能与外人讲战的。惟谕旨既令派员人京,到总署会议,便派令袁世凯人京,并把自己的意思及所主张的,统通嘱咐了。袁世凯得了李相的意旨,亦知战字是不易说的;若不能战,即不宜干涉日韩立约的事,故心中只拿定派员驻韩的意思。
那日到京先见了各当道。到会议之日,那袁世凯自然依期先至。到时,见总署内还没有一人,等了半天,才见各大臣陆续到来,已是午后时分。袁世凯暗忖道:“这是重大的事件,为何各大臣总没有一点留心,直至这个时候,方来会议。你道办得什么事?”但心中虽如此想,究不敢明说,只催:“时候不早了,快些开议罢。”谁料开议之时,你言要干涉他两国的条约,我言恐干涉了又生出事来,都是游移两可,又没一些决断。袁世凯虽口如悬河,力陈派员驻韩的要着,滔滔不绝。惟说了不多时,已是日暮,不免待明天再议。到了次日,仍复如是。
议了几天,才定议:不根究日韩立约,只遵依袁世凯派员驻韩监视朝鲜行政之议。又恐为日人诘责,候与李相妥议所派之员作什么名称,然后发遣。自此,军机及总署各大臣,倒叹服袁世凯有才,且能言办事。这样看来不是什么大事,竟议了几天,才得派员驻韩之策,算得什么有才!只从那些一班老朽看来,就如鹤立鸡群一样了。偏是姓袁的官星将显,就为京中大员所赞。恰当时浙江温处道一缺,要发员承任。那袁世凯自从引见之后,又是个军机存记的道员,正当遇缺即补,故军机圈了几个名字,可补温处道的,就把袁世凯的名字圈在第一。
不一天,即有谕旨下来:“浙江温处道遗缺,着袁世凯补授。”
当下袁世凯即具表谢恩,然后出京,把会议时的情形及定议的政策,复过李相。李相亦知他得授浙江遗缺道,自然向他道贺,不在话下。
且说当日总署既定议派员驻韩,乃与李相往复函商,乃定名为驻韩商务委员。即由北洋拣派熟悉洋务之人充当此任。李相自知凡于朝鲜事件,所与日人交涉的,都是自己经手,自然要派自己心腹的人员方好。忽省起袁世凯是于此事最有兴致的,除他不派,还派何人?便与袁世凯商酌,要派他前往。袁氏本不敢推辞,但商务委员这个名目,名位太小,倒不如赴温处道本任,好望三年五载,升到督抚,较易建白,因此沉吟未答。
李相亦知其意,便道:“你的意思,老夫是知道了。这个商务的委员,名位虽不高大,但办事的权限却不小了。且你是一个道员的底子,驻洋三年五载回来,不怕升官不易。况洋务人员,正是升官捷径。贤侄千万不可失此机会。”
袁世凯听罢,觉得有理,就当李相面前允当此任。李相好不欢喜,即具奏保举袁世凯可充驻韩商务委员之任,并令袁世凯人京请训。袁世凯便一面报知本籍家中,使家眷先到天津,听候一同起程,然后辞过李相,取道入京。先得了李相介绍之函,先到军机里头报称来京请训。时枢府及总署各大臣,因知袁世凯是李爵相赏识的,也不免多起了三分敬意。恰次日就是枢相翁同龢的寿辰,那日翁同龢先对袁世凯道:“足下到来请训,偏明天是老夫告假。再迟一天,替你呈递便是。明天敢屈驾到舍下一谈。老夫谨备薄酌,休要嫌弃。”袁世凯又不好推却,只得说一声“明天到府上领教”,就退出军机衙门。
又访了几个朋友,也知道明日是翁相的寿辰。猛省起:“此次来京,未曾备办得一份寿礼。他又请自己明天过府,如何好意思?且此后出洋,比不同前在天津,单靠李相的,此后于总署军机,尽要有点声气才好。”想罢,觉这段人情,是省不得的。又想起:“翁相为人,最讲文学。因他是得先人袭荫,得赏赐举人,幸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