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锋广州,党内如此硝烟弥漫
,中国国民党新生有期壮大有望了啊!”
廖仲恺这番话尚未说尽,人已走光,惟剩主人一人在座。
林森仰于躺椅,一动不动,死了一样。
廖仲恺沉静下来,面对空寂的庭院,静默良久。他想,所有的牙齿都没有咬自己,这使自己得以完身,但是所有的牙齿仍然都尖利着,它们还会在某些要害地方留下自己的齿印。上书孙先生可能就是一途,而在全国代表大会上竭力阻挠党纲党章的通过,也是极有可能的一幕。共产党与国民党的合作,也不是一号召合作就能合作的。据说共产党内,对两党合作也曾有很大歧见,而国民党内,于今看来,更是利牙游动,保不定什么地方就狠狠地下口了。
这时候廖仲恺就听见林森有响动了,林森在叫他。
“仲恺兄。”
廖仲恺回脸。林森没有开眼,依旧如睡。
“我有一句忠言相劝。”林森用叹息的口吻说。
廖仲恺说:“仲恺洗耳恭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仲恺兄若能向先生告一年病假,当是明智之举。”
廖仲恺一愣:“一年病假?”
“两年也可。”
“子超兄差矣!”廖仲恺不温不火地回答,“仲恺若有病,当向先生告假,岂只一年两年?自此归隐亦无妨,采菊东篱,当是人生一乐。可惜的是,仲恺自陈炯明用铁链子裹过三道之后,犹如历太上老君之炉,自觉身轻气舒,脑健目明,身体非常之好!依这般健康之躯,实在无法向先生告假,也无法向本党同志告假!”
廖仲恺走的时候,林森没有起身送他。林森心里寻思:这个廖仲恺,其实身子骨很单薄,但却也日以继夜,拼着命,以其理念襄助总理,精神殊为难得。只怕是跋涉歧途,越是前行越陷得深,党内同志难以饶放他。到时候,他就不仅仅是三道铁链子的问题了,怕是六道也说不定。
林森睡着一般,嘴角却是冷笑。
国民党内拥护联俄联共的左派,没有想到右派势力的反扑会是如此激烈。连孙中山也没有想到,一份有11人联署的请求弹劾共产党的报告,又会在1923年的11月份正式呈送到他的案头。
孙中山坐在圈椅上,以手支额,目光凝重。这份报告呈题吓人,叫作《呈总理检举共产党文》。宋庆龄看看呈文,也为文句的偏激而吃惊。
“本党改组,党章党纲之草案,全为陈独秀之共产党所议定,是其牵线之结果。”
“共产党加入本党是别有怀抱,是借国民党之躯壳,注入共产党之灵魂,实为陈独秀共产党对于我党阴谋之纲领。”
宋庆龄扔下报告,在灯光下注视着丈夫脸上的皱纹:“大令,你准备怎么答复?”
孙中山皱眉。他一皱眉,脸上纹路更多。
宋庆龄说:“我先问你一句,你能离开苏俄,离开共产党吗?”
“我不能离俄,不能离共,我也不愿离俄,不愿离共。”
“那么,很简单,大令,”宋庆龄说,“那就狠加驳斥!”
“驳斥,自然是要驳斥的,狠呢,还是不能狠。大令,你要记住,厚将得众。我需要这些同志,党也需要团结。我想这样批示,大令,请你记下来:本党组织法,党纲,党章,并非陈独秀指示牵线,均是我亲自委托鲍君起草的,由廖仲恺负责翻译的,你们不要……不要……不要……疑神疑鬼!对,不要疑神疑鬼!就定这么个调门,行不行?”
孙科忽然来了电话,说他就在门外,想见见父亲,不知行不行。孙中山刚答应儿子的请求,这位矮矮胖胖的广州市长就推门而进了。
孙中山觉得意外:“广州出了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儿子笑眯眯说。
“深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