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难啊,去欧洲才找到了中国共产党
以前的事了,我会马上把你的申请书捎回国内。”
“陈独秀先生他,他会不会再一次对我说,你是一个旧军人……”
“他不会再这么说的,我深信这一点。他若是知道你为了求取真理而不惜漂洋过海,并且在欧洲找到了中国共产党,他一定会为你举杯的。”周恩来站起来,为客人续水,“为了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国共两党都能亲密合作,我们党还能拒绝一位迫切要求投身无产阶级解放事业的勇敢战士么?”
邓小平忽然惊讶地问:“你怎么了,朱先生?”
周恩来转过脸,发现朱德的脸颊上出现两行亮晶晶的泪水。朱德大步走上阳台。10月的太阳很亮。他在阳光下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马克思是德国人,他在尊敬的马克思先生的家乡,听到了人世间最为温暖的话。
肤色红红的男婴被毛泽东捧在胸口,捧得十分小心。婴儿睡着,没有哭。在周恩来收下朱德的入党申请书的前一天,29岁的中共湘区执委会书记毛泽东做了父亲。他在长沙湘雅医院里接过婴儿的时候,心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俯脸告诉躺在床上的杨开慧,他现在接过的是一种责任,这种责任与国家的命运几乎一样重要。
杨开慧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两个钟头之前,由于疼痛,她的嘴唇咬破了,但是她现在哪儿也没有痛的感觉。她觉得丈夫刚才的这句话,特别入耳。
毛泽东又仔细端详婴儿。“啊,眼睛像我,虽然还没有张开,张开了一定更像。鼻子嘛,像你。头发呢?既不像我,也不像你,稀稀拉拉没几根!”
杨开慧疲倦地笑:“好性急,总会长齐的么。润之,你想一想,起个名。”
毛泽东说:“何胡子,你站在窗外干啥呀?你进来,进来!何胡子呀,你正宗秀才出身,取名大事,一定得给谋划谋划。”
何叔衡仔细看看婴孩面相,倒背起手,踱了几步,用一种深思熟虑的语调说:“毛家族谱上,怎么定的?”
毛泽东说:“老祖宗倒是定过20代子孙的族牒,这20个字是这样排列的:立显荣朝士,文旋云际祥,祖思贻泽远,世代永承昌。泽字辈后面,应该是远字辈。何胡子,我看,孩子的字,就叫远仁吧。”
何叔衡点首:“远仁,好!有底气!”
杨开慧说:“名呢?”
毛泽东说:“何胡子,你看,我的名字是泽东,泽之东,何处也?”
“泽之东,岸也!”
“岸,何胡子,你说好不好?”
“怎么不好?大泽之东,便是大岸,有泽才有岸,有岸才有泽,你们父子俩这就相通了。”
“那就叫岸英怎么样?毛岸英!”
“好极好极,岸上之英杰!”
婴儿忽然哇哇啼哭起来。
毛泽东皱眉:“啊,啊,啊,他该不是抗议吧,何胡子?”
“怎么?”
“他不想上岸,想做东海蛟龙呢!”
“润之啊,他不会抗议你名字取得不好,他是抗议肚子饿!你总不能把名字当奶喂他吧!”
“啊!”毛泽东赶紧把啼哭不止的婴儿递给妻子,“喂奶喂奶,何胡子,我们到外面去。”
走到医院门外,毛泽东又对何叔衡说:“你还得给参谋一个意见。我有个想法,想把鹤鸣聘来湖南,做我们湖南自修大学的学长,你看如何?”
“那敢情好,问题是,鹤鸣肯来不肯来。”
“亲不亲,家乡人嘛!”
“听说他一直对陈独秀有意见?”
“鹤鸣反对两党合作。”
“也是一个倔脾气。”
“反正我们这个自修大学里,也不开‘两党合作’课,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