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纵聚赌日趋下流 延合婚再申前说
,泽长仔细一看,还有点认得,仿佛是洪士仁,又仔细辨认,那叫化子早已走了过来,看明白了,果然是洪士仁。泽长不禁的哎哟道:"你如何到了这个地位?"洪士仁道:"一言难尽,都是周瞎子那个王巴蛋害我的,他哄我,说我要发财,又说我要败到寸草不留,才能发财,又劝我不要谋干,我因深信了他的话,有多少好机会,好赚钱的事,都没去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知财从哪里发起,我现在可算是寸草不留了,我找他,他不叫我进去。有一天我气急了,硬闯进去,他又去找了叫化子头来,把我揪住,打了一大顿,头也打破了,腿也打断了,后来进了风,又肿了起来,现在正在溃烂,寸步难行,到弄的要饭也没处要了。你说这瞎子可是瞎毒不瞎毒呢?我是捱一天,算一天,要是有天腿好了,我活的也不耐烦了,我就去同他拼了命罢,也省得受这些零碎罪。大爷,你一向好,你的大相公,可好?算起来,可也该到了中举的时候了。咱从前见面的时候,转眼已是十几年,你做了指日的老太爷,这可真是不堪回首了。"
泽长听他说完,又听见恭维他自己做指日的老太爷,不禁叹了口气,跺了跺脚道:"罢了,罢了,你上了他的当,我也是上他的当了。这个话长,也无从告诉你,我今天出来,是闲走走的,却没有带多少钱。"一头说,一头把钱搭连倒出来,不过四十多文,一齐交给洪士仁道:"你先用着罢,我出来时再给你点,你可别到我门上去,我的儿子,现在闹的不像样子了,你腿上的疮,可得赶快弄好了,就是去讨饭,也便当些。街南头仁寿堂里王先生有好药,你何不去讨点擦擦就好了。"洪士仁道:"他虽说是为贫穷人施药,却是为富贵人施药,贫穷人尚且沾不到光,何况我是讨饭的呢?"赵泽长道:"不妨,你跟我来。"说罢就走。洪士仁在后,也一瘸一癫的跟了来。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