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柳大娘体探堂弟沈安人指逃女儿
面而睡。柳大娘把手招了树春,树春只得说道:“小桃我要去了,你好生服侍小姐。”
小桃应声:“晓得。”
姐弟二人来到中堂坐定,柳大娘道:“贤弟,我家姑娘平日为人,一事无差,知书达理,都是你今日到此,害他犯了邪心,致成相思一玻药医无效。”
树春道:“不是愚弟夸口,算来是个名医,今朝会他一面,胜如吃下多少苦药,管教随时病轻。”
那张金定果然自见树春之后,一片心思放宽,不须服药,过了几天,依然复原。再说月姑重了身孕,面容恹恹憔悴,请医调治,多说受胎。员外听了众口相同,心中大怒,上卿说道:“爹爹,待我到妹子房中去打探一番,观看真假。”
员外道:“孩儿,你身子才好,忍耐着,不要管她。况且做哥哥的,不便到妹子房中去。”
上卿道:“孩儿自有道理。”
即移步上楼,来至月姑房中,兄妹见礼坐定。上卿把月姑上下细细一看,那月姑却不解其意。上卿说道:“贤妹,我看你病症尚未见安,不知此病因何而起?再请一位郎中看视才好。”
月姑道:“多谢哥哥看我,此不过是夏日贪凉,冒了风寒,再过几天就好。何须逐日请了郎中?”
上卿道:“贤妹,你日间饮食多进些,自然渐渐见安,愚兄出去了。”
上卿下楼,来至堂上,怒发冲冠道:“家门不幸,叫我有何面目为人在世?”
员外安人劝说:“我儿,你是有病之人,不可如此着急。是非曲直,再作道理。”
上卿乃是饱学之士,想到张金定处,一时顿惊暴跳如雷,捶胸跌足道:“爹爹,张金定决有人改扮而来,那个男人,与张金定必有苟合之情了。”
员外道:“孩儿,据你说来,果然不错。我是年老生呆了,一时不悟。此时由儿主裁。以我想来,如今不可露出风声,待等冬间,娶了金定,不要理她。使她独坐空房。”
上卿道:“这不是了账之局。到是差人前往张家打探,她与何人来往,那时若知虚实,再想一计,骗她上门,切不可说出完婚二字。她已有通情来往,必不肯一时抛离,欲再图后会,若说出完婚二字,假的便不敢来了。那时再进我门来,把他拿住,男女一齐处死,岂不干净!”
员外道:“我儿果然大才。”
只有安人急的胆战心惊,手足冰冷!心中欲爱女儿,又不敢言,恐他父子二人疑惑,即假意骂道:“员外,这样贱人,实在容不得,自然要处分才是。”
员外道:“院君不可性急,我有一个道理在此。家中切不可嚷闹,恐这贱人知风逃走。今夜待众人安静睡熟,你我用绳子一条,将她绞死,那时无人知晓,假说这贱人犯了邪祟,自缢身亡。方不坏了家风,被人谈论。”
安人假意应说:“员外主意果然不错。”
心下暗自吃惊,如何保得女儿无事?再说上卿本是有病未痊,为了妹子不端,张金定与人通情,一场恨气旧病复发,一声大叫:“家门不幸,气死了我!”
仰后一跌,咬定牙关,晕倒在地,不省人事。恰好家人昌德看见,连忙扶住,大叫:“员外,大相公跌倒了!”
员外慌忙走来一看道:“我儿你是有病之人,须自保重为是。昌德快扶大相公到床上去。”
上卿方才渐渐醒来,员外用言安慰道:“我儿,你是病中之人,凡事不可动气,有为父的在此。”
上卿叹气一声,牙关紧闭,欲言不能。员外惊慌,忙叫昌德快去请医生,安人闻知,即赶进看视,叫声:“孩儿,你为人这等呆,倘然有事,也须丢下一边。何须如此执气,致成旧病复起。”
那上卿睁着两眼看了员外安人,喘气不定,言语难以出口。家中丫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