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夫
战争年代,指挥员有一匹好马,事关重要。那就必须先有好的马夫。路巨才、李全、董凤祥、王应祥、梁仲琪等十几位同志做过我的马夫,他们都是优秀人才。
马夫的工作十分辛苦,经常拂晓前起床,先于部队做好出发准备。一到营地,其他人可以休息了,他们还要先照顾好马,溜马、喂马、饮马,等轮到他们吃饭时,只有冷干粮就凉水。马料需自己筹备,有时筹不到,甚至要用自己的口粮喂马。
养马、驯马其实大有学问,一匹烈马要驯成骏马、快马需花费很长时间,付出很多心血。首先要挑选好“苗子”。在一大群马中,哪一匹是最快最烈的马,须长时间观察。要通过反复放马狂奔,记录下每次奔跑的速度和耐力,才能初步选中。然后经骑手长期的训练,以改变马的奔跑习惯。一般马跑起来是前两蹄刨,后两蹄蹬。要求快马改成左两蹄齐出,紧接右两蹄并出的循环奔驰。有的马需经约5年细致耐心的调教才能达到要求。这样一匹马的价钱超过普通马的5倍以上。当然还要配上质地优良的鞍子、裹肚带、蹬子等,既显得神气,又能发挥骏马快速的优点。
担任马夫必需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要了解快马的习性,饲养,管理要适当。二是须懂骑术,乘坐时要适应快马的独特奔跑方式,否则它又会恢复到原来刨蹬的奔驰本性。做一个合格的马夫需要精力和智慧,需要爱心和牺牲。他们最辛苦又最不起眼,容易被人们遗忘。他们虽是平凡的劳动者,但在我心中,他们也是真正的英雄。战争年代,我离不开战马。若没有他们训练、养护出一匹匹骏马供我乘坐,伴我出生入死,同样没有今天的我。
东征西征时,我骑的是一匹海溜红马,它只认我、马夫和警卫员三人。其他人一接近,它就猛踢、猛咬。为避免发生伤害事故,马夫董凤祥不得不时时看守着它。但这匹马训练有素,是匹优秀的千里驹。曾从敌机轰炸区救出过朱瑞。一次,我负伤昏迷后,它不离左右,直到董凤祥闻其长啸后赶来救出我。
1937年红军解放宜川时,我的坐骑白龙马以其神力助我争取了时间,赢得了胜利。
1942年在冀中抗日作战中,我凭海溜马驰骋于纵横交错的战场,所向披靡。顺利通过平汉路后,我把爱骑送给了余秋里,董凤祥为此还哭了好几天。
1946年解救战争中,我先后骑过四匹快马,蒙古种的“千里藏针”是肖劲光奖励的,能达到每小时60华里的速度。当我们顺利的完成了作战任务,它却光荣地累死了。第二匹是伊犁产的枣红马,也因连续追击敌人而不幸累死。第三匹是西宁产的菊花青,一直陪我到全国解放,1952年才与之分手,我的戎马生涯是与战马分不开的,与我的马夫们分不开的,我爱战马,更尊重马夫,他们默默无闻,却永远在我心中。